主持人:在本還沒有改變的情況下可以先治標,如果沒有這樣的情況,他們很難進行這樣一個性別的選擇。
趙白鴿:是的。
主持人:今天我們還請來了一位江西省撫州市臨床區(qū)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主任,饒萍香女士,歡迎您饒女士。饒女士是來自基層的,我很關心這樣一個問題,你們在現(xiàn)實工作的過程中遇到什么困難?
饒萍香:在查處的過程當中,我們就感覺到,我們只能對他的機構吊銷醫(yī)療機構的職業(yè)許可證,對他個人只是吊銷他的職業(yè)醫(yī)師證,對他還進行一些罰款,如果是公職人員就開除他的公職,那只是民事方面進行處罰。但是感覺到這樣非法違法地做性別兩非案件,性別鑒定和選擇性地終止妊娠,對他不能上升到刑法,不能判他的刑,所以我們在基層工作當中有時候也感到很困惑,這個威懾力不大!
主持人:這在法律方面有可能突破嗎?
趙白鴿:我們非常希望能夠在刑法上加強對打擊兩非這樣一個問題的提出,但是社會上有不同的看法。主要有三個方面的觀點,一個認為父母或者叫公民應該有知情權,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第二個爭論,它的依據(jù)就是說,我知情以后并不一定會終止它,所以它沒有一個必然的聯(lián)系。第三個問題認為,你在整個關愛女孩或者叫整治綜合處理出生性別比問題當中,你專門把這個打擊兩非的東西拿出來了,不足以解決問題。我們現(xiàn)在是這樣看這個問題的,首先一個,我們也在考慮,你在設定一個法律的過程當中,必須考慮到各方權益的平衡,一方面要強調(diào)父母的知情權,同時要考慮女孩子的生存權和生命權,所以這里面得有一個平衡。第二個問題,從我們目前調(diào)查的情況來看,正像我剛才告訴你的,從一些局部地區(qū)的調(diào)查結果,終止妊娠,特別是大月份引產(chǎn)的女嬰的比例是很大的,女嬰的比例遠遠高出男嬰,所以這里面我不能說它是一個直接相關,但是提供了相關的依據(jù),應該是這樣講的。第三個,我們剛才談的綜合治理指的是經(jīng)濟、科技、社會、法律各種手段,這個法律就像剛才我們基層來的同志說的這樣,我覺得國家應該提供一個非常強有力的法律保障他的成功,事實上現(xiàn)在在國際上,印度和南韓已經(jīng)把這樣一個問題正式列入和進入到法律程序,就是打擊兩非這個問題!
主持人:還有一個像非法終止妊娠,您怎么能判斷它是因為性別選擇而去終止妊娠呢?我想這個在鑒定上是不是也很困難的一件事情?
趙白鴿:對,剛才她有個問題沒提到,在整個基層,有三個難,第一個是要把它列入刑法,實行一種強有力的管制手段非常難。第二個,取證非常難,就是你剛才講的,他即使有這個意愿,也不一定表現(xiàn)出來。
主持人:你不知道他是因為這個意愿而選擇終止妊娠。
趙白鴿:對,還有一個比較難的,現(xiàn)在在整個管理當中就是綜合協(xié)調(diào),它不是一個政策,而是通過系統(tǒng)的綜合政策來決定比較難,這三個問題也是我們未來希望能夠解決的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主持人:其實聽了您的介紹,包括剛才專家還有基層工作者情況的介紹,說句實話,我挺灰心的,不要說治本了,我看就是治標,解決這個技術手段,抑制這個技術手段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您呢?
趙白鴿:我?guī)胧沁@樣的,這個事情是比較難,它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而且涉及到方方面面,還有一個很要緊的情況,發(fā)生一個特別大的變化,就是現(xiàn)在農(nóng)村的流動性增加很大,原來農(nóng)民都禁錮在土地上,非常容易管理,現(xiàn)在人口很大量流動,我們現(xiàn)在差不多1.4億人在城鄉(xiāng)之間流動,所以這個管理確實增加了一個非常大的難度。但是我可能沒有你這么灰心,我還是有信心的,我在想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中國的行政推動力還是非常之強的,中國政府只要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峻性以后,它一定會去努力解決的,中國已經(jīng)成功地把改革開放、經(jīng)濟發(fā)展三十年取得這么大的成果,中國已經(jīng)非常成功地用了三十年,現(xiàn)在我們叫穩(wěn)定低生育水平這樣一個狀況,F(xiàn)在我覺得從黨中央,從國務院,已經(jīng)很深刻地認識到這個出生性別比偏高意味著什么,剛剛結束的全國綜合治理出生性別比偏高問題關愛女孩行動的電視電話會議,在這個會上再次重申了治理性別比的這樣一個重要意義。只要政府,因為政府是主導,它認識到以后,我相信這個推動力可能要超過韓國,這是第一個有信心的地方。第二個有信心的地方,是整個中國目前的發(fā)展狀態(tài),很可能為從根本上解決出生性別比偏高問題創(chuàng)造條件,為什么?由于我們的經(jīng)濟發(fā)展,可能中國在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會有更多的投入,在社會發(fā)展領域,毫無疑問,這樣我們的婦女很可能在她的就業(yè)、教育,她的醫(yī)療、保障形式上都肯定比三十年前要得到一個長足的進展,所以我覺得還是充滿信心,但是需要我們非常艱苦地工作。
主持人:我想最后一個問題可能比較為難您,我們在做計劃生育的時候有一個預測,到哪年我們的人口可能達到零增長,往后可能是一個負增長。到什么時候我們的性別比可以從居高不下開始平衡,然后下降,最后到達一個自然的狀態(tài)?
趙白鴿:我的判斷是這樣的,因為出生性別比的問題不是用一年、兩年來作為一個時間段,而是以十年、二十年,剛才李樹茁教授已經(jīng)用了很好的韓國的案例,它在90年代的時候的數(shù)值就跟我們2000年差不多,116左右,它花了十年的時間,現(xiàn)在不僅僅是遏制,而且回到了一個正常的水平。我們剛才講了,103到107,我在想中國的難處是比較大的,它的好處是它的行政推動力非常強,而且我們的老百姓是非常好的,我覺得他們只要意識到這個重要的意義,他們一定會共同來參與關愛女孩行動,共同參與出生性別比的治理,我相信應該在未來的十年、二十年產(chǎn)生顯著的結果。
(來源:中央電視臺-新聞會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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