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援范跑跑的人說,他僅僅是說了真話,粉碎了道德理論家虛構(gòu)的道德完人烏托邦而已,他的誠實、不偽善要遠比那些帶著道德面具、拍馬屁的偽善者好得多;公眾輿論的道德審判是對跑跑的道德綁架,是不能寬容不同的聲音。
在現(xiàn)代主義語境下,道德以及維護道德者早已成眾矢之的,誰為其辯護都似乎處于悖理的地位。但建設(shè)現(xiàn)代文明需要寬容氛圍下的辯論,給反道德者唱點反調(diào),希望也能夠得到寬容。
真小人與偽君子哪個更好,一直是個爭論不休的命題。至于本案,北大王海明教授認為,評價一個社會,取決于道德的總原則——善惡,而不取決于誠實和虛偽。范生把自己想的東西說出來,是言論自由。就誠實這一點是可取的;但他不知恥,這是不可取的。王夫之講,誠實而不知恥不如虛偽而知恥。因為你知道這是可恥的東西,還有改正和拯救的希望。何況,小人再真也是小人,而維護社會道德者卻未必是虛偽的。
關(guān)于人性,西方主張“原罪說”,東方主張“性善論”,孰優(yōu)孰劣,尚無定論。論者指責(zé)“由于中國人沒有‘原罪’意識,千百年來又被灌輸孔孟的‘性善論’,所以,缺乏自我反省的態(tài)度,標榜自己道德高尚的大有人在”,把儒家的道德追求、道德完善說成“道德完人烏托邦”,似乎也太簡單化了些。
介紹一個研究成果吧。
上個世紀50年代初,科學(xué)家在研究猴子的時候,給猴子吃一種它們沒吃過的洋芋。起初那些猴子在觀望:要不要吃這些沾滿泥巴的洋芋?后來,有只猴子把洋芋拿到海邊洗了洗,然后吃了。其他猴子一躍而起,紛紛仿效。奇妙的是,當?shù)?00只猴子也模仿著清洗后再吃時,發(fā)生了驚人的變化:那些沒見過洋芋要洗洗再吃的猴子,也掌握了這個方法。沒隔多久,這一方法竟漂洋過海,傳給了對岸山上的猴子。
科學(xué)家研究后認為,不斷重復(fù)的行為會形成一種記憶,即不經(jīng)思考也能夠反應(yīng)。管理學(xué)者進而指出,對于組織而言,只要認同某種觀念或行為的人達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會得到更多人的認同、支持。
一個社會一個群體,其道德的形成想必也是這么一個過程。當?shù)卣饋砼R,跑是人的本能,但作為教師,應(yīng)該養(yǎng)成這樣的道德:優(yōu)先保護未成年人。當多數(shù)人在潛意識里都把這一條固定下來的時候,師德就會壓倒本能。榮格說,“由于具有思考的能力,人便得以邁出了動物界”;“文化的最后成果是人格”。
當然,如果范跑跑是那第一個猴子,現(xiàn)有的道德有一天也可能會被推翻,范跑跑們的道德便會風(fēng)行天下。那會是什么局面呢?
今天看到《東南快報》的一則消息,或可作答。
一位張女士乘坐公交車,發(fā)現(xiàn)一女子故意挨著一阿姨,一邊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邊伸手掏阿姨的皮包。小張用腳踢了一下阿姨,阿姨發(fā)現(xiàn)了異常,小偷只好放棄。小張也沒在意,隨后就下車了?墒钱斔腚x開時,突然有一男一女攔住了她的去路,定睛一看,那女子赫然就是那位妙手空空女士。女士拉著小張的手說:“誰讓你多管閑事,賠我誤工費!”男子也圍住小張不讓走。盡管小張大喊“搶劫”,可周圍卻無人出手幫忙,小張趕緊電話報警,那兩人打了小張兩下,揚長而去。小張氣憤了:“正義淹沒在大眾的冷漠中,小偷因此變得如此猖狂!
寬容范跑跑,就像寬容妙空女士一樣?那樣下去,黑白不分,我們就不只是得賠跑跑誤工費了。(作者: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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