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11時30分左右,一名外地男子褲子上滿是血跡地走進市急救中心,值班醫(yī)生嚇了一大跳,一問才發(fā)現(xiàn),此人剛在醫(yī)院大門外自殘——剪掉了自己的陰囊和陰莖。
此人名叫郭?担颖笔∏嗫h人,今年38歲,已婚,有一個14歲的女兒。前晚11點10分左右,他來到市急救中心旁街心花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術剪、酒精放在樹下的石頭上,趁四下無人,脫掉褲子,嘴里咬著毛巾,拿著手術剪自殘。自殘后的郭?等讨弁,自行走進了急救中心急診室求醫(yī)。
醫(yī)生看著郭希康一褲子的血,很詫異,但在了解郭的傷情后,立即將他送進泌尿科手術室,進行清創(chuàng)和傷口愈合手術。郭剪下來的部分已經無法找到,醫(yī)生稱,即使找到,再植也很困難,F(xiàn)在,醫(yī)生最擔心的是郭?档膫诟腥荆駝t會有生命危險。
昨日,郭?蹈嬖V記者,自己16歲那年發(fā)現(xiàn),同齡男孩都開始有了明顯的男性特征——喉結,而自己卻沒有,更讓他感到恐怖的是,自己的前胸開始“發(fā)育”微微突起。家人也發(fā)現(xiàn)了郭?瞪眢w上的異常,但礙于面子,父母沒帶郭希康去看醫(yī)生。漸漸地,他有了變性的念頭,雖然他結了婚,還生了一個女兒,但變性的念頭越來越強。由于種種原因,他沒去醫(yī)院,而是自己動手,并選在醫(yī)院附近,以便到醫(yī)院求醫(yī)。
“我受了點傷,在醫(yī)院。”昨日,郭希康鼓足了勇氣,撥通了家中的電話。電話中,郭希康將自己的事對女兒很含蓄地說了,電話那頭,已經懂事的女兒泣不成聲。最后,郭?祵⑹聦嵪蚋改负团畠喝P托出。沉默良久,女兒對父親說:“過年的時候回家吧,我們很想你。”父母雖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也希望在外漂泊多年的兒子回家。打完電話,郭希康說,等傷養(yǎng)好了就盡快回去。
醫(yī)生分析,郭的身體呈兩性特征,可能是先天染色體異;蛘呤腔剂四撤N疾病。
新聞縱深
16歲身體發(fā)生異常
昨日,記者在急救中心看到郭希康時,他躺在病床上,憂郁的表情顯得十分孤獨。38歲的他留著齊耳短發(fā),皮膚非常白皙,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很多。
郭?捣Q,自己是河北省青縣人,家中有一個姐姐。他初中畢業(yè)后沒有再讀書,到縣里的造紙廠當了一名工人。
16歲那年,他的身體發(fā)生變化:一是同齡男孩都有的男性特征喉結,他沒有,二是他前胸居然開始“發(fā)育”。而從那時起,郭?涤辛恕白雠恕钡哪铑^。
迫于壓力結婚生女
1990年,郭希康的表哥娶了到河北省青縣打工的重慶忠縣姑娘為妻,表嫂又將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了郭希康。“為了給父母一個交代,為了不讓村里人說閑話,1992年我們結婚了。”一年后,郭希康有了自己的女兒,但變性的想法在他腦中根深蒂固。
1996年,郭?档挠彝缺辉旒垙S的機器切傷,并留下后遺癥,走路一瘸一拐。當年,妻子提出離婚,并回到了重慶。
身體和婚姻的打擊讓郭希康變性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即使不能變性,也要過像女人一樣的生活。”帶著這樣的憧憬,郭希康離開老家來到廣州,并開始留長發(fā)。
不去醫(yī)院選擇自殘
因皮膚白皙嫩滑,又留著長發(fā),沒到廣州幾個月,郭希康就有了不少追求者。但當大家知道他真正的性別后,都敬而遠之。后來,雖然一位來自四川省自貢市的男子與他同居,但兩人在2000年還是分了手。郭希康四處游蕩,于2004年2月來到重慶。他到重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南紀門藥材市場買了一把手術剪。郭希康在重慶居無定所,到處打工,“有時我睡在南紀門的棒棒公寓,有時就睡在大橋下!
郭希康稱,這幾年他十分節(jié)約,存下了三萬余元的手術費,但因變性手術需家人同意簽字,而他又不愿意告訴家人,在幾家醫(yī)院都遭拒絕后,郭有了自殘的想法。
新聞面對面
記者:從什么時候開始想變成女性?
郭:16歲慢慢有女性特征后。
記者:你想變性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郭:女性有一些特權。在家,姐姐不需要干重活,而我要。每次父母都以“姐姐是女孩,早晚要嫁人,而你是男孩該干”的理由來回答我,我很生氣。
記者:四年前就買好了手術剪,為什么現(xiàn)在才自殘?
郭:以前有很多顧慮,現(xiàn)在我38歲了,活了大半輩子,不怕了。
記者:今后有什么打算?
郭:目前就想回家。我很想我的女兒,她馬上讀初三了,成績非常好。
記者:動手前,你想的是什么?
郭:想我的女兒,想我的父母,想他們能不能接受我的舉動。
作者:朱雋 楊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