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來,師傅們?yōu)檎湎е频恫牧,無不善用每一塊炮彈鋼片,思考該如何切割研磨才能使耗損達到最少,連原本無法制刀的炮彈上兩圈彈帶,亦不顧繁瑣地將它們?nèi)∠录氈卵心,雖然每顆只能生產(chǎn)三把紀念刀的刀柄,但不難看出他們珍惜制刀材料的用心。不過,以目前豐富存量來估,制刀業(yè)者再做個三、五十年應無匱乏之虞才是。
如今,鋼刀名號馳名中外,不僅有元首級人物慕名而來,包括CNN、NHK,紐約時報在內(nèi)的世界媒體也爭相報導,再加上金門已開放觀光多年,金合利的生意簡直火紅到極點,一團采購數(shù)十萬新臺幣的大手筆,時有所聞。然而,永遠一套牛仔裝扮的吳增棟,反較懷念當年戒嚴時期因鋼刀所結(jié)的善緣。他說:“ 當時尚無觀光客,一天最多打個十幾二十把菜刀,頂多是賣給想買菜刀寄回家的阿兵哥,記得他們?yōu)榱四墁F(xiàn)場取貨,一等就是好幾小時,有時迫近陣地關門時間,我還親自開車將他們一一送回營區(qū)呢。由小看大,會買刀回去的都不是壞小孩,這些孩子有很多到現(xiàn)在都與我還有聯(lián)絡呢!
村落
次日我們一行往金門距大陸最近的據(jù)點:金沙的馬山觀測所及馬山播音站。過了哨卡,當面照壁上寫著很眼熟的“還我河山”四個大字,穿過狹長曲折坑道,來到裝設有大型望遠鏡監(jiān)控大陸海空動靜的觀測站。天況好時,一衣帶水,對岸漁村生活起居歷歷在目,兩岸居民雞犬之聲相聞。馬山播音站則是金門對大陸施行心戰(zhàn)的最前哨,透過擴音器,動人心志。
稍后,導游要讓我們的心境來個全新的轉(zhuǎn)換,在不到十分鐘的車程空檔,她以彷佛朗誦詩篇的口吻,歌頌起金門的古厝之美。
“走在金門聚落厝的巷道里,不妨極目欣賞,那藍天白云下優(yōu)美的屋宇天際線,而且如果你的心思夠細密,必能從紅瓦、石墻、俊翹的燕尾屋脊、圓柔的馬背屋脊、精致的雕琢、黏塑、鑲砌、彩繪等技法,探知金門島嶼何以風情有味的道理。因為金門的民居,不只是一幢房子,它更是一頁泛黃的史冊,載有豐富的人情!
其實金門保持完好的村落不少,舉凡歐厝村、瓊林村、水頭村、珠山村、官澳村、青嶼村、浦邊村、盤山村、湖下村等皆是線條優(yōu)美的典型閩南建筑。
那天我們來到位于金沙鄉(xiāng)的山后古厝,也就是金門民俗文化村。山后村古厝群是清朝光緒年間依整體規(guī)畫興建的聚落。它分上中下三堡,依山面海,每當黎明時分,戶戶迎曦。由正面看,中堡共有七座建筑,一字排開,由側(cè)面看,以三排的二落大厝為主的建筑群,層層上升,氣勢非凡。主屋脊采燕尾式,從巷弄望去,棟與棟間的燕尾在天空對峙相向,優(yōu)美飛揚。走進花崗石砌就的巷弄,渾厚堅固,用料考究,泉州白石砌墻密不過發(fā),且作工細膩,古意盎然,確實是閩南傳統(tǒng)聚落的經(jīng)典之作。
離開金門前,我們當然也像其它觀光客般,再往金門“國家公園”、八二三紀念館,作浮光掠影的走訪,也沒忘了到太祖貢糖廠買些土產(chǎn)(至于金門鋼刀因不準隨身,店家早為我們打包妥當直接送到機場,置于運送行李內(nèi)),好回去送禮。
當飛機從尚義機場起飛,我鳥瞰這塊在亞洲地圖上不太醒目的島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動。誠然它無高山峻嶺,也無大川長河,但它肯定是飽受戰(zhàn)火洗禮的巨人,特別是當你實際走過金門的山崗、田野、海灘濕地、優(yōu)雅古厝及市井小集后,鮮有不對它的自然靈秀及悠遠豐厚歷史感到悸動的。
原來金門并不小,只是金門太會斂藏了。(摘自美國世界日報《世界周刊》;圖文/鄭麗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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