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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冷山》到《兄弟,你在哪兒?》,電影導演們一次次地回到荷馬那些原始的戰(zhàn)爭故事中去尋求靈感。而即將上映的新的史詩巨片《特洛依》,同樣是對荷馬主題的再次詮釋。
國際先驅(qū)導報文章也許沒有什么古典文學作品比《奧德賽》更如此頻繁、如此想象力豐富地被搬上銀幕。奧德修斯這位從特洛伊戰(zhàn)爭結(jié)束后返回故鄉(xiāng)伊薩卡島的英雄所經(jīng)歷的艱險路途,成為無數(shù)導演渴望挖掘或借用的故事原型。
默片時代的電影鐘情于單獨挑選出來的某段故事。喬治·梅里愛1905年的《尤利西斯和巨人波呂斐摩斯》是對于英雄與獨眼食人巨人的遭遇的恐怖片式的描述。后來的改編,從科克·道格拉斯的宏大史詩《尤利西斯》(1954)到90年代美國拍攝的系列迷你電視電影,偶爾會表現(xiàn)整個荷馬史詩中的故事。
歸鄉(xiāng)主題的原型
更多情況下,近來的電影通常把荷馬式的主題作為對各種各樣的歸鄉(xiāng)主題的隱喻。例如,柯恩兄弟導演的《兄弟,你在哪兒》,描述了三個人英雄式地從苦役營逃離的經(jīng)過,其中一個人(就叫尤利西斯)試圖回到家鄉(xiāng),將他妻子從追求者的糾纏中解救出來。敘事結(jié)構(gòu)是對荷馬史詩情節(jié)的出色改寫:史詩中的獨眼巨人就是三K黨聚會上的獨眼的約翰·古德曼;荷馬史詩中的太陽牛不是被奧德修斯饑餓的同伴所殺,而是被一個銀行劫犯所殺。
《冷山》中同樣有類似的情節(jié)!独渖健返闹鹘鞘敲绹鴥(nèi)戰(zhàn)期間受傷的聯(lián)邦軍士兵英曼,他一路艱難險阻地回到自己家鄉(xiāng)冷山,希望回到他的女人阿達懷里。一路上,他遇到了一系列有趣而豐富多彩的人物。
要想講述一個奧德賽式的故事看來并不費勁。一般來說只要知道幾個重要的名字就行了?露餍值苌踔谅暦Q自己從未看過荷馬。
《奧德賽》定義敘事的基本要素
荷馬如此受歡迎或說這種“荷馬情結(jié)”如此濃厚的原因很明顯。作為荷馬史詩中的第二部,《奧德賽》可能在公元前八世紀就出現(xiàn)了,它已經(jīng)定義了敘事的要素和原型,它也是西方文化中所有故事的祖先——從精神性的旅程,到《2001年漫游太空》,再到公路電影。人們從遙遠的冒險中踏上歸鄉(xiāng)之路,在途中遭遇各種艱難險阻,但最終到達目的地。
奧德修斯貞潔的妻子在等待過程中做什么始終是一個備受爭論的問題,并經(jīng)常成為整個故事的一個復雜線索。荷馬史詩中珀涅羅珀的行為始終是個謎團。當被那些覬覦離家主人的財富和床第的求婚者們所包圍時,她騙他們說自己需要把編織的活計做完才能做出最后的決定,并聰明地每晚又把它們拆開。但許多評論家認為她并非真的那么輕視這些求婚者,比如19世紀著名的文學家塞繆爾·巴特勒就曾認為《奧德賽》乃是出自女人之手,并置疑道:“給她的崇拜者發(fā)去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消息并不是將他們甩掉的好辦法。她可曾試過斥責他們?似乎書上從未有過記錄……”正如所有的公路電影一樣,《奧德賽》實際上也是關(guān)于忠誠與背叛,信任和詭計的。不用說這樣的主題足夠創(chuàng)作一部出色的電影了。
在T·S·艾略特的名作《四首四重奏》的第二首《東科克》中,有這樣的一段:“家是我們出發(fā)的地方/隨著我們變得衰老/世界變得陌生/死與生的模式更加錯綜復雜”。無疑,歸鄉(xiāng)的旅程——無論是精神層面上的還是地理層面上的——都是一個探討人與世界的關(guān)系的原型。
《伊利亞特》成為新靈感源泉
而《伊利亞特》這部西方文學中的首部史詩的情況又如何呢?沃爾夫?qū)?#183;皮特森的最新電影《特洛伊》據(jù)說靈感便是從《伊利亞特》中來,布拉德·皮特扮演了暴烈的英雄阿喀琉斯。
《伊利亞特》是否能在電影改編的受歡迎程度上與《奧德賽》相比呢?第一眼看去,《伊利亞特》的故事,重點在神話般的特洛伊戰(zhàn)爭中,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海倫這位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的毀滅性力量;兩大超級勢力希臘和特洛伊的戰(zhàn)爭;以及有史以來發(fā)明的最為值得紀念的大規(guī)模殺傷性的秘密武器——木馬。
不過問題在于,雖然《伊利亞特》講述了這場戰(zhàn)爭的部分故事,但卻沒有在任何細節(jié)上敘述海倫的私奔——也沒有敘述招牌式的特洛伊木馬!兑晾麃喬亍穼嶋H上只是講述了這場10年之久的戰(zhàn)爭中的一些天的故事。它很難說完全是戰(zhàn)爭故事,它是一個關(guān)于憤怒的復雜道德故事。
一些電影曾把特洛伊戰(zhàn)爭作為主題。亞歷山大·考達曾在1927年執(zhí)導了默片《特洛伊的海倫的私生活》。它并非是依據(jù)《伊利亞特》、而是由約翰·厄爾斯金的小說《海倫》改編的,把海倫的故事改編成了臥房鬧劇。60年代曾有過一些關(guān)于特洛伊木馬和失敗后的特洛伊的B級電影。海倫的故事也為大導演羅伯特·懷斯提供了靈感。
不過,這些植根于古典文學的電影,無疑將把眾多的觀眾帶回荷馬的時代,或至少使他們對古代世界產(chǎn)生興趣。至于這些電影在何種程度上能再現(xiàn)荷馬史詩的精神,卻是一個需要懷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