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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克戰(zhàn)俘為何遭受如此虐待的嘆息,其實也是世界人權向何處去的懸念。當21歲的美國女兵英格蘭把手指向伊拉克男戰(zhàn)俘的恥部,其實她指向的,正是世界人權的恥部;只不過這一次,馬賽克沒有打在伊拉克戰(zhàn)俘的下體,卻打在了美國總統(tǒng)小布什的臉上。
這些伊拉克戰(zhàn)俘在哀嘆自己何其不幸地做了伊拉克人,又何其不幸地做了美國人的戰(zhàn)俘之時,恐怕不知道,在距今遙遠的1787年,一群為建立美利堅合眾國而奔忙的政治家們,他們最擔心的正是生而為人的權利遭到侵犯,于是乎,才有了美國憲法的前十條修正案,通常被稱為人權法案。這些修正案禁止美國政府、或是以美國人民的名義,甚至是美國大多數(shù)人同意的情況下侵犯人的基本權利。因此格萊斯爾說,即使民主也不能法力無邊。
只不過自從美國強大以來,人權法案對于整個世界來說,就遺失了“人”而只剩下“權”。這種恰恰是法力無邊的“權”,按照歷史學家伯納德·貝林德的看法,具有“貪得無厭地越界侵蝕和殘忍殺戮之本性”。它只愿意保護美國世界里的政治寵兒。而當人權成為全世界的話題之時,人權法案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意義,更失去了它對美國權力的約束,而成為了美國外交政策的利刃。然而美國人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刀鋒也會劃傷了美國的顏面與自尊。
美國的第一代公民曾經認為,自由是最根本、最至高無上、最寶貴的社會利益;他們不曾想到,在遙遠的美索布達米亞平原,狗鏈和枷鎖,成就了美國對于一個中東國家人民的拯救。美國的開國者還認為,即使是民選官員都不足委以全信;他們更不曾想到,在世界沒有對美國的行徑做出選擇的時候,子孫們就用自己的價值和標準,埋葬了聯(lián)邦黨人理想的世界秩序和誓死捍衛(wèi)的個人權利。在今天的美國外交中,利維坦的幽靈從來就沒有離開。
伊拉克戰(zhàn)俘在美軍監(jiān)獄中的慘遇,并不是美國軍事史上的偶然。朝鮮戰(zhàn)俘營與越南叢林中戰(zhàn)俘的憤怒和哀嚎,埋下過仇恨的種子,點燃過憤怒的流火。其實美國不必為來自世界的憤怒而感到奇怪,中國有句俗話說“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當美國軍人把伊拉克戰(zhàn)俘的權利和尊嚴進貢給星條旗的時候,在美國至上的祭壇上,公平、公正、宗教自由的信仰早已失卻了其普適的價值,難怪塞繆爾·約翰遜會感嘆這種愛國主義“是無賴最后的避難所”。
公元前11世紀,以色列人到先知撒姆耳處,請求擁立一個既能夠治理他們,又能帶領他們打仗的王。先知警告以色列人說,這樣的王將會剝奪他們的財產,奴役他們的靈魂。2004年,美索布達米亞的征服者剝奪了財產,也奴役了靈魂,卻沒有帶來安寧。
要知道,自由和尊嚴活在每個人的心底,如果它在那兒死去,沒有一種力量能讓它起死回生。
(國際先驅導報/商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