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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些導演,電話特別多。我們一般怕兩種電話:一個是怕想當演員的人來電話,一個是怕記者的采訪電話,因為記者的采訪登出后常常會變形。
對于這些想當演員的孩子,到北京發(fā)展,我也理解,我常常講,我有今天,也是靠一些老師的幫忙。我這一生都是非常謹慎的,在電影廠也好,在電影界也好,我既熱心幫人忙,也覺得社會很復雜。所以我不愛提這種事。
那種想上戲的人很敏感,看到報紙上有報道,知道黃導拍戲了,但其實很多時候,當報紙報道的時候,我的戲都已經拍得差不多了。
曾經有一次——我是福建人,福建電視臺要做一部戲,我做藝術總監(jiān),當時是由電視臺選的演員,我覺得演員不行,就停了下來,對電視臺的臺長說,這些演員不行。戲一停下來,女演員就開始告導演的狀,里面的一個女演員就讓我到她家去,我感覺不對,就趕緊躲開了。在生活當中,我很注意,也很警惕這些問題。
有時候,我遇到一些演員,他們說上過我的戲,我都要好好回憶一下。對很多演員我是沒有印象的。像《笑傲江湖》前前后后幾百人,能記得住嗎?我們記演員的都是副導演,我只記得男一號、女一號,或者一些很特別的角色。所以包括很多人要拍戲,我都說,你找我的副導演。
我沒有作過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不是那種花里胡哨的導演,拍電影的很多時候我是在做學問。我在《大眾電影》寫過一篇文章,用甲骨文來寫奮斗的“奮”,那是由二個圖案組成,小鳥、田,小鳥在田里覓食,我想用這個來比喻,要做成事業(yè),就一定要奮斗。
除了完成導演本身的職責,我還有一種責任,就是要發(fā)掘好的演員。曾有一個江西過來的小伙子,他父親的戰(zhàn)友也是電影圈的,告訴他說黃健中是名導演,找他沒錯,他就慕名而來,想當演員。我一聽他的口音,就對他說,你想當演員,先回家練練,把語言關過了。他很聽話。
一年之后,他又過來了,當時我出外景剛回來。一見面,他就眼淚汪汪地對我說,黃導,我這次又沒有考上,還把錢丟了,沒錢回家。我聽了,當時就給了他一些錢。
我兒子問,你就不怕遇到騙子?我說,如果你在外面,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愿意碰到幫助你的人,還是愿意遇到懷疑、不信任你的人?
如果事情真是如張鈺說的那樣,我可以公開承認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