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內(nèi)存
蟻族
“蟻族”是對“大學畢業(yè)生低收入聚居群體”的概括,這個群體和螞蟻有許多相似的特點:高智、弱小、群居。他們大多受過高等教育,主要從事保險推銷、電子器材銷售、廣告營銷等臨時性工作,有的甚至處于失業(yè)半失業(yè)狀態(tài);平均月收入低于2000元,平均年齡集中在22-29歲之間;主要聚居于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或近郊農(nóng)村,形成獨特的“聚居村”。
蝸居蟻族
譚曉飛:“面子和票子”阻斷回家路
大年將至,譚曉飛辭去了本年度第二份、來京后的第五份工作,寂寥地倚在有些殘破的書桌前,面無表情地瀏覽著網(wǎng)絡(luò)上的海量新聞資訊。QQ的頭像在閃動,遠在安徽合肥打工的姐姐又在追問他是否回家過年,“加班”,他敲出了讓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又不容辯駁的答案。窗外華燈初上,烘熱的熟食、兜售的紅衣紅襪和提著大包小裹行李急匆匆趕路的年輕人,讓唐家?guī)X多了幾分喜慶,而這些似乎與譚曉飛無關(guān)。
面對記者的接連發(fā)問,譚曉飛始終不肯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轉(zhuǎn)移,只是出于禮貌給出只言片語的回答。言語間沒有抱怨只有無奈,在他青春痘尚未褪凈的25歲的臉上,有著人近中年的沒落神傷。他說,自2008年南方大雪讓他在安徽農(nóng)村老家過足一個年后,他就不敢再回家過年了,“面子和票子”阻斷了回家的路。
譚曉飛說,他2006年畢業(yè)于外省的一所名校,和很多年輕人一樣,剛一畢業(yè)他就懷揣著大展宏圖的夢想殺進了北京城,文科出身和一張白紙的工作經(jīng)歷讓他在半年多的時間內(nèi)沒有找到適合的工作。2007年初,有些心灰意冷的他因為“沒法向家人交待”就沒有回家過年。次年,他放低了要求,為謀生先后從事了房產(chǎn)中介、保險等行業(yè),也與在京的高中同學一起在唐家?guī)X租房安居。每月從生活費中摳出200多元,一年攢下的不足2000元隨著2008年返鄉(xiāng)過年而瞬時化為烏有。往返500元的交通費,給父母的500元過年費,給一向?qū)ψ约汉亲o有加的姐姐添件新衣,給村里的外甥、侄女們點壓歲錢……盡管他這點微薄的“回饋”并不能讓家人滿意,讓自己有榮歸故里的感覺,但卻是他用一整年的血汗換來的。
“2008年下大雪,在家呆了半個多月,是我自上大學后回家時間最長的一次。爸媽一直囑咐我,讓我在北京好好干,以后把他們接來,有機會也讓我姐帶著孩子來北京看看。他們把希望都壓在了我一個人身上,就像當初他們把家里的錢都拿來給我讀書用一樣。我聽著應(yīng)著,不想掃他們的興,那時候也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彼f。從老家回來的路上,譚曉飛規(guī)劃著自己和家人在北京安家落戶的未來,頓覺自己的“偉大”,可回到北京,回到唐家?guī)X,不穩(wěn)定的工作、捉襟見肘的生活,很快將他打回“渺小”,讓他看到了理想與現(xiàn)實的差距。
2008年,他在一家IT公司做文職,村里人都知道他成了“IT精英”,其實每月的收入還不足1500元,由于一年也沒攢下什么錢,他2009年的春節(jié)就沒有回家。如今,他剛剛辭去小貿(mào)易公司的工作,父母已開始催問“你這兩年攢了多少錢?夠不夠在北京買個小房子?”、“什么時候能找個媳婦?”“我覺得這些想都不敢想,可我爸媽不能明白,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姐來過北京,還給我留了幾百元錢,她知道。但我們都和家里說我挺好,就是忙,事業(yè)已經(jīng)起步了,很快什么都會有。”他說,“我不知道這樣的話爸媽還能信多久,可我不能剝奪他們一輩子的驕傲和希望!”
譚曉飛說,在他看來,能吃著泡面,打打游戲,間或看幾眼春晚的視頻就是他能想到的最輕松、快樂的大年夜了。文/本報記者 陳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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