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許望金透過窗戶看被關(guān)的易紅梅。圖/記者張皎
一間潮濕、陰暗的土坯房,房中的光板床上蹲著一名渾身赤裸的女子,頭朝下,嘴上冒著白沫……
在這間房內(nèi),她生活了五年,家人把她鎖在其中,為的是“怕她出去光著身子亂跑”。
她叫易紅梅,岳陽縣康王鄉(xiāng)龍鳳村人。18歲之前,易紅梅是個“漂漂亮亮、白白靜靜”的正常女孩。18歲那年,易紅梅前往深圳打工三個月后,家人接到了“女兒病了”的通知。因為家中貧窮,家人先后花了1萬多元后,給她找個婆家,條件是幫忙為其治病。
2004年,因婆家甚至連照看她的能力都沒有,家人只得接回女兒,但她的病情更重了——后見人就罵、脫光衣服在外跑了。無奈之下,家人只得將其鎖在房中。目前這一鎖已近5年時間。
易紅梅已經(jīng)有幾天沒洗澡了,也沒剪頭發(fā)。鎖在房中,她經(jīng)常作一個姿勢:像只猴子般蹲在光板床上,嘴邊流著白沫。這時,其姑姑打來一盆水為她洗澡,她雙手緊緊扣著盆,興奮地大喊大叫……
這幾天,也許是易紅梅近年來最被人關(guān)注的時候,紅網(wǎng)上的一條帖子,引發(fā)數(shù)家媒體跟進,附近的居民也接踵而至……
“好多人都是看熱鬧的!币晃淮迕裥χf,但這種熱情在慢慢消退,因為“故事沒有進展”。
易紅梅1977年出生,父親將她關(guān)在房中已近5年,媒體到來之前,易的印象在村中“已經(jīng)模糊了”,年紀小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么個人!
“為什么要把她關(guān)在房子里呢?”記者問易父易元坤,“不關(guān)在房里,出來光著身子到處亂跑,你說怎么辦?”還沒等他回答,一旁的村民搶著反問。
村民所有關(guān)于易紅梅小時的記憶,三個詞可以概括:漂亮、白凈、聰明。
飯食由家人盛在瓷缸中送進去
1977年農(nóng)歷4月29日,易紅梅出生。初為人父,易元坤興奮的一夜沒睡,抱著剛剛出生的女兒,易元坤喝了幾兩小酒。現(xiàn)在回想那天,易元坤的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容。
“每天我都是在外忙,她上學(xué),父女間沒有印象深刻的故事,”易元坤說,在女兒18歲之前,他只記得她“成績一般,還算漂亮,沒有什么特別愛好。”
“個性比較強!”易紅梅的弟弟補充道。在易家,除了一張殘疾證,所有關(guān)于易紅梅的物品都沒有了。關(guān)鎖著她的房屋也是叔叔留下來的土坯房,洗澡、剪頭由其姑姑來做,飯食由父子盛在瓷缸中送進去,“有時候只能吃兩餐”。
到深圳打工后來莫名患病
1995年,易紅梅職校畢業(yè),后出外到深圳打工。易元坤回憶,女兒畢業(yè)后和一群同學(xué)去深圳某電子廠上班,3個月后,他接到學(xué)校的通知說“廠方電話通知了學(xué)校,女兒病了!
易元坤趕到深圳時,女兒已被電子廠辭退10多天了,在一家香蕉園,易元坤找到了被一對老夫妻收養(yǎng)的女兒。當(dāng)時女兒看他來了,躺在床上動也不動,淡淡的叫了聲爸爸。易元坤后來知道“女兒的精神出了問題”,但家族沒有精神病史。
之后,易父將她送到了醫(yī)院,因為貧窮,治療只得斷斷續(xù)續(xù),先后花了1萬多元后,易元坤采取另外的方式:為女兒找個婆家,條件是幫忙為其治病。
1997年,易紅梅結(jié)婚了,婚后她生了個女兒,但婆家也沒有條件治療,甚至沒有能力照看她。2004年易元坤只得接回女兒,但她的病情更重了。
易元坤說,結(jié)婚前還認得人,后來見人就罵、脫光衣服在外跑……萬般無奈,易元坤只得將女兒鎖在房中,到目前這一鎖就是5年,將來恐怕還要繼續(xù)下去……(本報記者龔柏威 岳陽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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