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森遺體火化那天,前來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1號廳為老人送別的人群摩肩接踵,他們來自各行各業(yè)——士兵、學生、老師、機關干部……他們的年齡橫跨幾代——既有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也有正值壯年的青年人,還有稚氣未脫的少年。
錢學森,為什么能得到廣大群眾的愛戴與懷念?
趕來參加送別儀式的李女士并不諱 言自己對科技的陌生,她說:“我只是個普通的文員,說不清楚錢老研究的學問,但我明白,中國的強大需要多出幾個錢學森!”
追憶錢學森的往事,我們發(fā)現(xiàn),雖然他的專業(yè)艱深難懂,但他的精神卻是眾人服膺的。人們對于錢學森的愛戴和懷念,不僅僅是對他歷史功績的贊頌和肯定,更是一種呼喚——今天的中國,需要更多錢學森式的愛國者!
上升到對國家、民族責任心的高度
人們都知道錢學森平易近人,性情儒雅,但在中國科大張培強教授來看,這位老師也有點“可怕”:“當年,有一次作業(yè)點評,當談到一位同學將第一宇宙速度的單位由‘公里/秒’錯寫成‘米/秒’時,錢老特別生氣?梢哉f,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錢老那么生氣過!
張培強回憶說,當時錢老將這個錯誤上升到對國家、民族責任心的高度。“他說,你們是搞航天的,要記住‘下筆千鈞’!”錢學森的嚴謹,在學生心里扎下了根。
嚴謹者易失之于瞻前顧后,創(chuàng)新者往往難于專注細節(jié)。但是錢學森卻將兩者完美地統(tǒng)一起來。
中國工程院院士盧錫城說,錢學森一生提出許多創(chuàng)新超前的思想!1993年錢老提出,巨型機的將來在于處理一萬個處理器的處理機。16年后的今天,銀河巨型機的處理器剛剛達到一萬個,算法仍然面臨嚴重的挑戰(zhàn)。這樣的例子我們還可以舉出很多很多!
中國工程院副院長杜祥琬說,上世紀50年代《工程控制論》再版時,錢學森親自撰寫了11頁的序!霸谀瞧蛑,他對20世紀工程控制論的發(fā)展進行了概括,展望了21世紀的發(fā)展前景。今天看來,他的思想仍有非,F(xiàn)實的指導意義!
錢學森的嚴謹深深感染著身邊的人,他不斷進取的銳意創(chuàng)新也指導著科研工作不斷向前進。在建設創(chuàng)新型國家的征程上,我們既需要本著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扎扎實實地工作,也要開拓思路不斷創(chuàng)新,只有將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我們才能創(chuàng)造一個又一個輝煌!
事事以國為重處處以人民為先
黨的建設是黨領導的偉大事業(yè)不斷取得勝利的重要法寶,處在執(zhí)政黨的地位上,每一個共產(chǎn)黨員都應該像錢學森那樣淡泊名利、廉潔自律,不斷加強自身修養(yǎng),永遠保持創(chuàng)造力、凝聚力和戰(zhàn)斗力。
錢學森,是一位堅定的共產(chǎn)黨員。
在人們的心中,錢學森是一位可以“通天”的人物。中國工程院院士黃培康說:“有時覺得錢老能‘呼風喚雨’,曾讓中國科學院這么多研究所投入到航天研究中,有時甚至并入航天科研機構!比欢,錢學森從未利用手中的權力為自己謀求任何私利。錢學森的幾位直系親屬都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兢兢業(yè)業(yè);他的住房是上世紀50年代的老房子;他幾次請辭領導崗位,從院長當?shù)礁痹洪L,官越做越小;他把何梁何利大獎等幾筆獎金都捐給了中國科技事業(yè)……在科研管理者和組織者的崗位上,錢學森考慮的總是國家和人民的利益。
中國科學院院士戴汝為回憶說,1991年中央軍委授予錢學森“國家杰出貢獻科學家”稱號之后,國防科工委和全國各地都掀起了學習錢學森的高潮。但錢學森卻主動要求把所有的宣傳工作都停了下來。錢學森說:“這件事涉及到黨的知識分子政策問題。錢學森這個名字已經(jīng)不完全屬于我自己,我得十分謹慎?萍冀缬斜任夷觊L的,有和我同輩的,更多的則是比我年輕的,大家都在各自的崗位上為國家的科技事業(yè)作出了貢獻,不要因為宣傳錢學森過了頭,影響別人的積極性。我看現(xiàn)在應該畫個句號了,到此為止吧!
雖然從事技術工作,錢學森從未忘記加強自己的黨性修養(yǎng)。在給一位友人的信中,他這樣寫道:“即便是純技術工作,那也是有明確政治方向的。不然,技術工作就會迷失方向,失去動力!薄拔医30年來,一直在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并總是試圖用馬克思主義哲學指導我的工作。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智慧的源泉!”
一言一行把愛國主義的精神傳播開去
在錢學森離去的這段日子里,兒子錢永剛一直在思索,是什么樣的精神串起父親一生的傳奇!拔蚁胨簧非蟮木褪前藗字:志在強國,心在富民。”錢永剛對記者說。
志在強國,才讓他為人所不敢為,鼓舞起“外國人能做,中國人也行”的志氣,為“兩彈一星”、“載人航天”事業(yè)作出了特殊貢獻。心在富民,才讓他不斷創(chuàng)新,用知識密集型的沙產(chǎn)業(yè)、草產(chǎn)業(yè)理論指導了西部大開發(fā)的科學行進。
是這樣濃厚的愛國之情,讓錢學森破除門戶之見。
中科院院士俞鴻儒是錢學森的學生,他說:“錢老凡事都始終站在國家的層面考慮問題,沒有私心,只要是為國家好的事,他就去做。他雖然是力學所所長,但行事毫無偏私。他在全國辦了很多力學班,他的觀點是:全國誰搞得好,誰能干,就安排誰干。”
是這樣濃厚的愛國之情,讓錢學森不拘一格量才而用。
王永志院士記得這樣一件事。“1964年6月,我參加中國自行設計的中近程火箭第二次飛行試驗任務。當時彈道組計算火箭的射程后發(fā)現(xiàn)射程不夠,大家都考慮是不是多加一點推進劑。但是火箭的燃料助箱有限,再也‘喂’不進去了。我結合當時炎熱的天氣對推進劑密度的影響,經(jīng)過周密分析計算,提出了一個‘減法’解決方案,把燃料泄出一些。在場的專家們都覺得這個方案不可行,違背常理。我不甘心,鼓起勇氣直接找錢老匯報,錢老耐心地聽完了我的想法后,馬上把火箭總設計師叫過來,說:‘這個年輕人的想法是有科學根據(jù)的,就按他那個意見辦吧!Y果,試驗成功了!
史海鉤沉,于字里行間重溫錢學森的一生,我們發(fā)現(xiàn)——他不斷創(chuàng)新的活力、他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他虛懷若谷的品格、他艱苦樸素的作風,這一切都源自他的愛國情懷。正如錢學森所說:“我在美國前三四年是學習,后十幾年是工作,所有這一切都在做準備,為了回到祖國后能為人民做點事。因為我是中國人!
今天的中國,走在民族復興的道路上,需要更多像錢學森那樣把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置于個人利益和部門利益之上的人,和諧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才能實現(xiàn)。 (劉新武 齊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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