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羅彩霞,我有些于心不忍。這個瘦弱女孩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她亦將所有記者尊稱為“老師”。當被一群記者圍住反復追問“你不覺得王佳俊也很可憐嗎?”時,她的臉上布滿凄惶,像受傷的小鹿。她說:“要不是他們欺人太甚,誰會想著起訴啊。”
從去年跟蹤采訪至今,幾個問答讓我難忘。當我問羅彩霞的律師是否免費為其代理時,他答:是的,但請不要報道,會被說成炒作;當我問羅彩霞對網(wǎng)絡上負面評價的看法時,她黯然說:要是當初不堅持考大學,而是在家務農(nóng)就不會走到今天了;當我問羅彩霞如何看待調(diào)解結(jié)果時,她說,能接受,因為終于結(jié)束了。
看來真的結(jié)束了。我在長沙市中院附近的一個飯館吃飯時,指著當?shù)貓蠹埳嫌嘘P羅彩霞的新聞問年輕女服務員,“知道這個女孩的故事嗎?”她卻把目光盯在了另一條新聞上,說,“就是那個吃了奶粉早熟的娃娃吧,現(xiàn)在奶粉真嚇人哩……”是的,新聞層出不窮,人們目不暇接。但如果羅彩霞事件就這樣不留痕跡地過去,如果作奸犯科成為特權(quán),如果法律援助被視為炒作,如果依法維權(quán)被斥為“得理不饒人”,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即使不能切身體會這個農(nóng)家女孩為了上大學付出怎樣的辛苦,不能感同身受得罪了“村里有實力的人”會承受怎樣的壓力,不能理解連銀行卡也辦不了的尷尬和焦灼,我仍然想問:如果你是羅彩霞,你有勇氣走到最后嗎? 朱虹
參與互動(0) | 【編輯:鄧永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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