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乞丐有多少?他們是一些什么樣的人?美國政府為他們做了什么?
今年八月,位于華盛頓的一家致力于幫助流浪者的非政府組織“全國流浪者聯(lián)盟”給出了一份全面調(diào)查報告。
根據(jù)這個報告,美國大約有三百五十萬流浪者,占美國總?cè)丝诘?%和貧困人口的10%, 其中,單身男性占41%, 單身女性占14%, 有孩子的家庭占40%。報告還從人口學的角度做了各種綜合比較。比如,所有流浪者中,年齡不到18歲的未成年人占了39%,黑人占了49%,受過高中及以上教育的占62%,完全沒有健康保險的占58%。
美國乞丐眾生相
沒有固定收入的流浪者們,許多人選擇了流落街頭,乞討為生。在美國這個汽車主宰的國度里,他們大部分都生活在不需要汽車、有公共交通的城市中心,成為紐約、華盛頓、芝加哥、亞特蘭大這些大城市的固定一景。
筆者曾經(jīng)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生活過,見過幾種不同類型的乞丐。一種是“隨遇而安型”的。在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前方的小花園里,每天都有許多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匆匆而過,和他們共存的,是花園里長凳上的乞丐們,他們身邊有一個超市的推車,放著他們所有的家當:一條灰色的破舊毯子和寫著“幫助我”的小紙板。這些乞丐神情坦然,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喂著鴿子。他們從不會主動向人乞討,有人向他們的紙杯里扔點硬幣,他們也只是不卑不亢地說聲謝謝。還有一種常見的乞討方式就是舉著紙牌,站在紅綠燈的路口,等待車里的人給一些零錢,甚至食物、香煙。
有一些比較“主動出擊”的乞丐,會在街頭跟行人搭訕:“有沒有零錢?我想打個電話!比绻腥藷o動于衷,他們一般也就悻悻然地不再糾纏。在美國,很少見到死纏爛打或者強行向人展示自己的殘疾來博取同情的乞丐。
還有很小一部分流浪者,是主動選擇流浪的生活方式。他們不愿意受到主流社會的束縛,也不愿意寄生于收容所的屋檐下,寧愿在地鐵口旁若無人地自彈自唱,只要帽子里有今天買面包的錢就可以了。
華盛頓的許多政客和游客還見過一個特殊的“政治乞丐”。她常年駐扎在白宮大門正對面,自己搭了一個小帳篷,上面畫滿了反對布什的標語和漫畫,前面擺了一個供人放錢的杯子。那些就在數(shù)米開外的白宮保鏢們早就對這個乞丐熟視無睹。
美國政府幫助流浪者的“十年計劃”
針對美國的流浪者和乞丐問題,美國政府提出了在三百個城市實行旨在幫助流浪者的“十年計劃”。在布什總統(tǒng)提出的2008年的聯(lián)邦預算中,專門預留了44億美元用于幫助流浪者。與以往不同的是,這筆錢的重點將放在為流浪者提供可負擔的長期住所上,而不是臨時性的收容所。在這個計劃的資助下,2007年,美國已經(jīng)為流浪者建造了四萬多個住房,大部分是一個臥室的公寓房,里面有基本的電器,包括洗衣機、烤箱、洗碗機等等。
美國官方的跨機構(gòu)流浪者委員會執(zhí)行干事菲利浦•曼加諾表示,在美國的流浪者中,其中只有10%至20%屬于長期流浪者,其他大部分人都是短期流浪者。他們因為聽說大城市機會多,涌向城市,卻沒有想到那里的房價同樣很高,即使他們不停工作,也無法負擔住房開支。政府所要做的首要事情,是為短期流浪者提供可負擔的固定住處,讓他們可以在大城市里生存下去。
美國的一些城市,比如芝加哥、奧蘭多、圣塔克魯茲,還出臺了一些限制乞討的規(guī)定,比如在商店和自動取款機附近多少米內(nèi)不許乞討,甚至要先獲得當?shù)卣摹捌蛴懽C”才能上崗。對此,華盛頓的一家獨立調(diào)查機構(gòu)“公共議程”對美國民眾做了一次民意調(diào)查,沒想到和政府的想法相反,71%的美國人認為,只要流浪者不妨礙到商店或公園里的他人,警察沒必要來驅(qū)趕他們。
來自民間的努力
除了美國政府,美國還有許多非政府組織和個人,為幫助流浪者而奔走。他們中,包括“全國流浪者聯(lián)盟”這樣的民間組織,有專門針對流浪兒童的慈善組織,還有一些為流浪者提供無償服務(wù)的律師。
今年八月,舊金山有一個中國婦女在失業(yè)后付不起房租,被房東趕了出來。她不會英文,除了過去的家和打工的餐館,她最熟悉的就是中國城里的公共花園,于是,她白天在花園里乞討,晚上就露宿在公園里。但是,地方警察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將她驅(qū)逐出來,并要罰款數(shù)千美元,準備把她送入監(jiān)獄。舊金山的幾個公共律師,決定免費為她打官司,他們用了六個月的時間,打贏了這場官司,為她免除了牢獄之災,甚至為她找到了一個政府資助的汽車旅館居住。其中一位律師說,政府與其花許多納稅人的錢去把流浪者們送入監(jiān)獄,還不如把這些寶貴的公共資源投入到更有效的幫助項目中,比如為流浪者提供永久性的住房和就業(yè)服務(wù)。
美國還有許多熱心人用自己的力量幫助流浪者。黛安•尼蘭是最近美國媒體上常常出現(xiàn)的一個名字,她曾經(jīng)是一名流浪者收容所的主任,她賣掉了自己的房子,驅(qū)車三萬多公里,穿越整個美國,拍攝了七十五個流浪兒童的故事。她把這部記錄片《我的四面墻》帶到國會山放給議員們看,目的是游說他們在“不讓一個孩子掉隊”的聯(lián)邦法案中,將流浪兒童安置到主流公立學校,而不是封閉在為他們設(shè)置的特殊學校里!拔颐刻旃ぷ魇䝼小時,但是看到流浪兒童說起他們的未來的憧憬神情,我就感到充滿了動力!彼钋榈卣f。(文/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