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本是測驗考生國文能力和水平的一場普通考試,卻被當作高三畢業(yè)生公共意識和道德水準的一張“試紙”。昨天的《新京報》刊發(fā)社論認為,高考作文采用“時評體”是在培養(yǎng)學生的社會責任感。這種體裁與“常識觀”的結合,可以引領青年人對現(xiàn)實和人生的思考。
作為一位曾經(jīng)參加過高考的老考生,也作為一位考生的家長,我認為,這種不著邊際的放大效應,可能是對高考作文命題常識性的謬誤判斷。
即便一位具有獨立分析能力的時評人,也很難保證在“圓明園獸首拍賣”和“明星代言”等公共事件及現(xiàn)象上,寫出同樣的立場和觀點。況且,那么多批閱“考卷”的教師們,是不是也能將這些作文的思想、觀點、立場統(tǒng)一起來?假如在這方面出臺了“統(tǒng)一評分標準”,那么其本身就是對上述立論的自我“推翻”;假如不設定“統(tǒng)一評分標準”,無疑又是對考生評分的不公。
同理,高考作文也不應是“公民責任”、“公民意識”的磁場,更無法在一次簡單作答中,“增強考生參與和管理社會事務的意識和能力”。如果考生們都在考場上異口同聲地批判社會現(xiàn)象。那么,這與當年“張鐵生”的白卷式考試又有何區(qū)別?要知道,這種文化虛無主義,本身就是對考生多樣性選拔制度的最大諷刺。
這幾年,高考作文命題的邊際放大,甚至出現(xiàn)一種倒退,完全是由于輿論對其的過度反應。一方面,它使得出題的教育專家不得不在公共壓力下,把題目出得更有“眼球效應”;而另一方面,也使考生們在那些新聞事件上慌不擇路。這不僅僅是對高考常識的不尊重,也是對那些涉世不深的考生們的苛求甚至苛責。
其實,讓高考作文回歸到智力和語文的水平測驗上,與孩子們愿不愿承擔“公民責任”并不矛盾。因為在我們的社會評價體系里,并不是所有能評論時事的人,就是對社會貢獻最大;也不是那些對這些“虛無文化”、“精英文化”不接納的孩子們,就是思想意識有問題。
□胡安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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