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同濟文化批評研究所聯(lián)合《懷堯訪談錄》共同發(fā)起的“2009年度10強刊物”評選,在鳳凰網(wǎng)上的網(wǎng)友投票初步得出了這樣一個結果,“巴金創(chuàng)辦的《收獲》居然低于郭敬明主編的《最小說》4000多票!
細心的讀者會注意到,媒體在報道該條信息的時候使用了一個詞,“居然”。巴金主編居然沒有郭敬明主編的號召力大,老牌文學期刊《收獲》居然沒有新生青春讀物《最小說》受歡迎。其實,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倒過來《收獲》領先《最小說》4000多票,用“居然”形容才更合適些,我們會有擦擦眼睛看清楚的沖動—《收獲》還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嗎?
坦白說,“《最小說》贏了《收獲》”除了滿足新聞傳播的興奮點之外,并沒有太多可說道之處,因為《最小說》和《收獲》,根本不具備可比性。《最小說》的讀者群是青少年群體,而看《收獲》的人中,則鮮有青少年的身影。在刊物性質(zhì)上,一本是流行消費類刊物,一本是一直倡導“純文學”概念的刊物,文學理念不同,道不同不相與謀!蹲钚≌f》超過了100萬,而《收獲》的發(fā)行量不可考,至多在十多萬本,單就發(fā)行量而言,兩者不在一個重量級上。
可能會有這樣一種觀點:就品質(zhì)、藝術化和智力含量而言,兩者同樣不在一個重量級上。但這個觀點大可一議。首先,文學的定義幾十年來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可以說《收獲》的作者德高望重、文字技巧嫻熟、思想內(nèi)涵深邃,更符合文學啟迪心靈、豐富智慧的要求,可現(xiàn)在的年輕讀者,他們要的是文字與他們的生活、情感以同步的節(jié)奏呈現(xiàn),他們要求文學帶來閱讀上的快感,這些,豈能是爺爺輩的雜志和作家所能提供的?
本不應該把《最小說》和《收獲》放到一個平臺進行票選的,但似乎又找不到不把它們放到一起的反對理由。可悲的地方在于,它們盡管創(chuàng)刊時間不同,但畢竟是同時代的出版物,同時擺放在同一個報刊零售廳銷售,既然能夠接受讀者的選擇,那么在網(wǎng)上接受讀者的評判也在情理之中。
作為老牌文學期刊中的佼佼者,這些年來《收獲》一直在做沉重的轉身,以適應新生代讀者的閱讀需求,但很多東西已經(jīng)像DNA那樣一旦形成便很難修改。這本雜志雖然稱不上暮氣沉沉,但與新生代讀者所要求的朝氣蓬勃卻也相差甚遠。悠久的辦刊歷史沒能成為《收獲》的巨大優(yōu)勢,卻成了拖拽它前行的累贅,想要追上《最小說》的發(fā)行量,《收獲》需要壯士斷腕的勇氣,但這個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好在,衡量一本雜志的標準并不能單純看發(fā)行量。文學的精神、文字的精準以及兩者身上所具備的獨特力量,都是構成一本好雜志的骨架和血肉。從這個角度來說,《收獲》應該成為《最小說》的追趕榜樣。在這次“10強刊物評選”中,雖然事實像媒體說的那樣,《最小說》贏了《收獲》,但郭敬明卻贏不了巴金,原因很簡單,這兩位主編,已經(jīng)不在同一個時代和同一個空間了。
韓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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