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是著名的浪漫主義大詩人,他的愛情與婚姻也富有浪漫的情致。張瓊?cè)A、佐藤富子 、于立群三位女性,先后與郭沫若結(jié)為夫婦,其間有著訴不完的悲歡離合。
媒妁之約——張瓊?cè)A
1912年舊歷正月十五日,20歲的郭沫若奉父母之命,和蘇溪張家的姑娘瓊?cè)A結(jié)婚。結(jié)婚儀式依照舊俗,他身著長袍和對襟馬褂。
提起郭沫若的婚事,說來話長。本來他在10歲以前就訂了婚,可女方?jīng)]過幾年便夭折了。后來,縣視學(xué)王畏巖先生遣人到郭家替女兒說親,論年齡與郭沫若相當(dāng),偏偏他五哥的未婚妻剛剛亡故,王家小姐最終成了他的五嫂。郭沫若自此以后便不愿訂婚
頭年的一日,郭沫若接到一封家信。信上說,母親已給他訂了婚。女家是蘇溪場的張家,門當(dāng)戶對,母親又親自去看過人,說女子人品好,在讀書。似乎都合郭沫若的心意,所以沒經(jīng)他本人同意便把婚事定了。
舊式婚姻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郭沫若不便拒絕,只好趁這一年的年假回故鄉(xiāng)時草草完婚。
喝了交杯酒后,新郎和新娘才第一次對面。揭開新娘頭上的臉帕?xí)r,郭沫若心里怦怦直跳,他屏住呼吸想要看個仔細,但相貌不如人意。郭沫若在極度失望中,返身走出了洞房……張瓊?cè)A從入門的第一天起,就嘗到了“無夫即無主”的難處。
婚后第5天,郁郁寡歡的郭沫若便坐船去成都了。
張瓊?cè)A,這位被重重封建禮教緊緊束縛的女子,獨守閨房,孝敬公婆,對郭沫若從未產(chǎn)生過哀怨的情緒。她雖無西施般貌,黃氏般才,但她有一顆忠厚善良的心。郭沫若居家時讀過的書籍,用過的文具,寫的作業(yè)本和手稿,學(xué)校發(fā)給他的畢業(yè)證書,陸續(xù)寄回來的書信……張瓊?cè)A全都珍藏起來。
異國之戀——佐藤富子
1916年8月初的一天,郭沫若從日本岡山來到東京。他到東京來,是為不久前去世的友人陳龍驥料理后事的。他來到陳龍驥曾經(jīng)住過的京橋區(qū)圣路加病院,無意中見到了一位年輕的看護。她的身高約有1米67左右,體態(tài)豐潤,圓端端的臉龐上閃耀著一雙靈活的眼睛,這就是佐藤富子,是年22歲。
在這位年輕的護士面前,郭沫若不知怎的有些臉紅起來。一種異樣的感覺,掠過了他的心頭。他故作鎮(zhèn)定地向富子說明想拿X光片的來意。
兩人簡短對話之后,互留了通訊地址,兩人開始通信。
佐藤富子生于1895年,仙臺人,她在美國人開辦的教會學(xué)堂畢業(yè)后,只身一人從仙臺來到東京,在京橋區(qū)圣路加病院當(dāng)了看護婦。
郭沫若一遍遍讀著富子的來信,真正感受到了一種帶著苦味的甜蜜,他當(dāng)即給佐藤富子回信表白了自己的心跡:“……我在醫(yī)院大門口看見您的時候立刻愛上了您!
幾天以后,佐藤富子讀罷郭沫若的來信之后,禁不住笑起來了,心想:“這是情書。
從那以后,郭沫若和佐藤富子一個星期要通上三、四封信。夏去秋來,通過紙上談心,他們相知相愛。
轉(zhuǎn)眼到了年假,郭沫若再次來到東京,他要和佐藤富子商量一件大事:“我勸你改進女醫(yī)學(xué)校,我可以把我一人的官費來做兩人使用!
郭沫若自愿把自己的官費拿出來幫助佐藤富子進女醫(yī)學(xué)校深造,是經(jīng)過認真考慮的。他一個月的官費起初僅有33元,并不富裕。但他認為替自己所愛的人盡些微薄之力是他義不容辭的責(zé)任。
佐藤富子很感動,同時又有些猶豫,她想了想對郭沫若說道:“只顧自己的私圖,不顧你的甘苦,這樣的事情我是不忍做的……”
郭沫若注視著佐藤富子,把他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女醫(yī)學(xué)校每年3月招生,時間緊迫,病院里整天忙碌不休,沒有準(zhǔn)備的余暇。我看你同我到岡山,認真準(zhǔn)備,好不好?”
佐藤富子最終答應(yīng)了郭沫若的要求。他們住在岡山市內(nèi)一個偏僻的小巷里。時間雖然是寒冷的冬天,可他們卻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溫暖。
郭沫若得到了佐藤富子的愛情,他給她取了個中文的名字:安娜。
郭沫若和安娜的結(jié)合,沒有得到雙方家庭的認可。直到安娜生了長子以后,郭沫若的父母才寬恕了郭沫若,并承認了安娜的存在。
忘年之交——于立群
好像是命運的有意安排,郭沫若從日本回到上海后不久,經(jīng)過介紹與小他24歲的于立群相識了。
第一次見面,于立群給郭沫若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僅僅20來歲,梳兩條小辮,穿一身藍布衣衫,面孔被陽光曬得半黑。作為一個女演員,她在戲劇電影界已經(jīng)能夠自立,卻絲毫沒有感染到幾乎無人不染的時髦氣息。言談舉止穩(wěn)重端莊,絕無一般女明星的輕浮與淺薄。
郭沫若之所以對于立群一見如故,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在日本期間曾經(jīng)結(jié)識了天津《大公報》駐東京的女記者于立忱,并一度與之過從甚密。1937年5月于立忱回到上海后自縊身亡。于立群是于立忱的胞妹,郭沫若從她的臉上仿佛又看到了于立忱的面影。
這次見面,于立群把大姐思念郭沫若的詩交給他。郭沫若用微微顫抖著的手接過了亡友的遺詩,心情十分激動。他想自己對于立忱的最好紀(jì)念,莫過于此:“我有責(zé)任保護立群!”從此以后,他們常常見面。
于立群追求進步、向往光明。戰(zhàn)爭年月,北上的路途充滿艱難險阻,郭沫若勸告她取海道經(jīng)香港繞往武漢,由武漢設(shè)法到陜北讀書。
于立群于11月26日離開上海去香港。郭沫若第二天也乘船秘密離開上海赴香港,他沒有告訴于立群。所以,當(dāng)于立群在香港見到郭沫若時,真是有些出乎意外。在此期間,郭沫若和于立群由相敬而相愛。
12月6日郭沫若與于立群等人又乘船到達廣州。以郭沫若為社長、夏衍為總編輯的《救亡日報》于1938年1月1日在廣州正式復(fù)刊。
郭沫若來廣州后住在新亞酒樓。元旦這天,他突然接到來電,讓他去武漢一趟,于立群本來就打算去武漢再轉(zhuǎn)陜北的,為了結(jié)伴同行,她便與其他朋友分開,搬進了新亞酒樓。
新亞酒樓,成了于立群生活中的一個新起點,而對郭沫若來說,則意味著他在婚姻史上發(fā)生了重大的轉(zhuǎn)折。
于立群出生于官宦人家,后來破落了。受到家庭的熏陶,她喜愛書法,能懸肘寫一手黑頓頓的正宗大顏字。于立群性格文雅嫻靜,住在新亞酒樓里整天只是不聲不響地讀書寫字,和她寫的顏體字一樣,帶些嚴(yán)肅的神情。有了這樣一位嚴(yán)肅的“小妹妹”在旁邊寫顏字,惹得擅長書法的郭沫若興味盎然,自然地充當(dāng)起老師,陪著她一連寫了幾天大顏字。
筆能達意,墨能通情。郭沫若和于立群跨過了年齡和經(jīng)歷的差距,兩個人的感情像墨汁一樣濃得化不開了。
摘自《郭沫若與他的三位夫人》桑逢康 著 湖北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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