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房地產(chǎn)風(fēng)波
房地產(chǎn)問題,擱哪個時代都是國家大事。一旦處理不好,出的也盡是大事。下面這兩段唐朝的故事,就是個證明。
物業(yè)稅收出了亂子
◎?qū)O雅彬
唐德宗當皇帝的時候,很想勵精圖治一番,建設(shè)出美麗富強的大唐帝國。但日漸做大的地方藩鎮(zhèn)卻不積極配合,甚至仗著雄厚的財力軍力,對中央的統(tǒng)一指揮橫挑鼻子豎挑眼。一邊是怒火熊熊的中央政府,一邊是飛揚跋扈的地方藩鎮(zhèn),雙方不斷地暗自較勁兒,終于導(dǎo)致矛盾不可遏制地爆發(fā)出來。
公元782年,四家藩鎮(zhèn)聯(lián)合起來發(fā)兵造反。唐德宗收到報告后一刻不敢怠慢,連忙四處調(diào)動兵馬進行鎮(zhèn)壓。老話兒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旦開戰(zhàn),花錢更是有如流水。然而,此時德宗的口袋并不充盈。
到了公元783年6月,戰(zhàn)火燒得更烈,各方軍隊對糧食、兵器、被服的需求也更加急迫,鬧得德宗難免心慌。此時,戶部侍郎趙贊十分貼心地向德宗上書,建議火速頒行物業(yè)稅,將中央的財政壓力攤派下去,從老百姓的口袋掏些銀兩上來以解燃眉之急。
這個物業(yè)稅,在當時叫做 “間架法”。根據(jù)《資治通鑒》的記載,“所謂稅間架者,每屋兩架為間”。 也就是說,兩個并列的屋架之間的空間為一間,以此為征稅單位。此外,還按照房屋分為三個等級,“上屋稅錢二千,中稅千,下稅五百”,上等屋一間收物業(yè)稅兩千塊,中等屋一千塊,下等屋五百塊。
假如您生活在德宗時代,而且經(jīng)濟條件還不錯,有屬于自己的房子,那么地方官員會派人通知您,周末別出門,在家候著。到了時候,執(zhí)法人員帶著紙筆尺子,專程往您家去做現(xiàn)場勘查,核定您家里有幾個房間,都是什么等級。如果您家挺寬敞,四室兩廳,面積大房型好質(zhì)量高,不論是投資掙錢還是自住享受都簡直沒得挑,那么就是六間上等屋。ok,一共要交稅一萬兩千塊。
一萬兩千塊是個什么概念呢。對于像郭子儀這樣戰(zhàn)功顯赫的名將來說,的確不算什么,因為他的月工資就有上千萬。對于富商大賈來說,也不算什么,比如大商人竇乂在繁華路段蓋了二十間商鋪出租,每天可以收租金數(shù)千錢(造店二十間,當其要害,日收利數(shù)千)。即便對于稍后些年在縣處級崗位任職的白居易來說,一個月也有六七萬塊的收入。
當然,這些人畢竟屬于社會上層,最差也是中上層,幾萬塊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毛毛雨。可是對于普通百姓,這筆物業(yè)稅是個不小的負擔。
不過,即便您對這項稅收有看法有意見,卻別想跟政府討價還價,或者用磚把倆門砌上說我們家就三室一廳,這樣的話后果很嚴重。因為,為防止偷稅漏稅,德宗在物業(yè)稅征收上有著嚴格規(guī)定,凡是膽敢隱藏實有房間的,杖打六十。對于勇于揭發(fā)這些藏匿行為的舉報人,則獎勵五萬塊錢(敢匿一間,杖六十,賞告者錢五十緡),獎金由被揭發(fā)一方提供。想想看,交稅不過一萬多,要是被人揭發(fā)了就得掏六萬多,還得挨頓胖揍,太不值了。
其實,比普通百姓遭罪的人有的是。比如那些住著百八十間屋子的人,一交稅就得幾十萬塊。而且,他們雖然住著大房子,卻不代表很富裕。因為在當時有不少名門望族的后代,雖然繼承著祖先的高門大院,頂著赫赫的名聲,實際上家道早已中落。這么一收稅,根本掏不出那么多錢來。于是,我們看到了這樣的慘景,不少家庭一邊哭爹叫娘一邊拋售房產(chǎn),難怪史載“怨讟之聲,囂然滿于天下”。
好在啊,事情在四個月后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當年10月,德宗調(diào)往前線平叛的涇原軍隊途經(jīng)長安時,因為待遇問題發(fā)生嘩變,史稱“涇師之變”。這些承擔平叛任務(wù)的軍隊在變成叛軍之后,為了獲取長安百姓的支持,派人在大街小巷四處宣傳,喊著“俺們不收你們的物業(yè)稅啦”(不稅汝間架除陌矣)的口號,民心隨之大變。
唐德宗這下可慘了,徹底失去了民心,連護衛(wèi)自己的禁軍都招呼不來,只好腳底板抹油從長安倉皇逃出,一路跑到陜西乾縣。
公元784年,唐德宗總算緩過了這口氣兒,也徹底認識到了物業(yè)稅的危害。為了攬回失散的人心,不得已之下他公開向全國發(fā)布聲明,向黎民百姓道歉,承認自己工作失誤,致使百姓受苦、天下大亂。在道歉的同時,德宗高調(diào)宣布“間架法”正式廢止。
至此,這個因亂而生,卻又生出許多亂子的物業(yè)稅終于徹底與人世告別。
強拆上癮的后果
◎李開周
那天中午天氣很熱,韋嗣立呼嚕呼嚕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陣腳步聲驚醒,睜開眼一瞧,一貴婦人站在面前,用一種很性感的聲音對他說:“老韋頭,你這房子不錯嘛!”待韋嗣立看清來者是誰,渾身一激靈,爬下床就要磕頭。那貴婦笑道:“虛禮就免了,趕緊收拾收拾搬家吧。”然后抬起手來,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這里的假山、池塘、亭子、走廊、正房、廂房,都已經(jīng)列入拆遷計劃!表f嗣立往貴婦人的身后望去,看到了低眉順眼的京兆尹、摩拳擦掌的捕快、全副武裝的弓手,以及大批惡狠狠的家奴。
韋嗣立是誰?他是武則天時的相州刺史、唐中宗時的兵部尚書,后來唐玄宗即位,他又做了國子祭酒。論職權(quán),相州刺史相當于安陽市長,兵部尚書相當于國防部長,國子祭酒相當于教育部長。所以他是個很牛的人。
那貴婦人又是誰?她是楊貴妃的三姐姐、唐玄宗的小姨子、宰相楊國忠的老姘頭,人稱“虢國夫人”。論品級,虢國夫人是一品,國子祭酒只是三品,差著兩級。論實權(quán),虢國夫人的家奴都敢把公主打得滿街亂竄,而韋嗣立見到公主只有磕頭的份兒,差的不止兩級。所以虢國夫人是個更牛的人。
當牛人遇見更牛的人,聰明的方法就是示弱。韋嗣立是個聰明人,他把腰一哈,把手一伸,做出了請的姿勢。那意思可不是請人家滾蛋,而是請人家拆遷。韋嗣立的大兒子卻不夠聰明,他聽說自家的房子就要被強拆,氣得跺腳大罵。虢國夫人小嘴一努,京兆尹立馬喝道:“這人阻撓拆遷,先捆起來!”捕快們一擁而上,把韋嗣立的大兒子包了粽子。然后虢國夫人的家奴扛著鐵鎬就上了房頂,劈里啪啦往下扔瓦。很快地,韋嗣立的幾十間正房和十幾間廂房就消失了。
拆遷總有補償,虢國夫人補償給韋家一塊十幾畝的空地,讓韋嗣立重新蓋一套宅子。再后來,韋嗣立的大兒子被放了出來,兀自氣憤難平,嚷著要告御狀。韋嗣立說:“別傻了,皇上跟那女人好得穿一條褲子都嫌肥,咱告御狀等于找死。再說人家還給咱十幾畝地做補償呢,拆遷那天虢國夫人還親自到場了呢,這都是給你爹面子。換一般百姓,她讓一家奴過去吆喝兩句,你就得搬家,而且絕不會給一分錢補償。”
韋嗣立說得很對。據(jù)《明皇雜錄》記載,虢國夫人最愛蓋房子,而且最愛往大里蓋,皇帝批的宅基不夠,她就自己搞拆遷,瞧中誰家的地皮,誰就得主動搬家,不然就把你往死里整。小至普通市民,大到親王駙馬,都受過她的欺負,也沒見誰打贏過官司。
唐玄宗時的政策是這樣子的:作為私人,你不許賣掉自己的土地,你每賣掉一畝,政府都要打你十下板子,然后還要判你這筆土地買賣無效,然后還要沒收你賣地所得的款項。這種做法的理論依據(jù)是,你的土地是國家分給你的,所以你只有使用權(quán),沒有所有權(quán),所以你只能使用,不許買賣。而其真正目的,則是為了錢:唐政府動用公權(quán)拆房征地,只需要花很少的錢,然后再轉(zhuǎn)賣或者劃撥給第三方,從中就可以賺取或省下大筆費用。
一個國家剛剛起步的時候,政府手里沒有錢,又不便征收重稅,強制拆遷和強制征地就成了一種很自然的選擇,這種選擇跟專賣一樣,都能使政府快速積累財富。倘若該政府是為了公益,那么這種做法也未必完全沒有合理性。
我們回過頭來分析虢國夫人強拆韋嗣立住宅這一案例。
首先,虢國夫人強拆私宅并非純粹的個人行為,她有京兆尹陪同,有捕快和弓手護駕,處處都貼著政府的標簽。其次,虢國夫人強拆私宅并非為了公益,而是為了給自己蓋一所更大更豪華的房子。這也很像現(xiàn)在某些開發(fā)商,他們之所以借助公權(quán)拆遷民宅,絕不是為了讓廣大人民安居樂業(yè),而是想以盡可能低的價格獲取地皮,再以盡可能高的價格賣出房子;蛟S可以這樣比方,虢國夫人在唐朝被人悶了黑磚,然后有了長達千余年的植物人經(jīng)歷,今天剛剛蘇醒過來,又做了開發(fā)商。
作為被拆遷者,我們或許能夠忍受出于公益的強制拆遷,但卻很難忍受像虢國夫人這樣出于私利的強制拆遷;蛘吒鼊(wù)實地說,我們可以忍受補償合理的強制拆遷,但卻很難忍受像虢國夫人那樣沒有補償或者補償很低的強制拆遷。
就像吸毒一樣,虢國夫人對強制拆遷是有癮的,開些什么藥才能幫她戒掉這個癮呢?
比較常見的是兩種藥。一種叫“贖買”,就是我給你錢,一次性喂飽你,然后我們簽個契約,你保證不再強拆,我們也保證不找你麻煩。還有一種叫“嚴刑峻法”,就是政府通過一項政策,嚴禁再出現(xiàn)強拆事件,否則就處理相關(guān)責(zé)任人。這種藥唐朝就有,好像是唐玄宗本人開的,他說:在官侵奪私田,一畝杖六十;在官侵奪園宅,一疋徒三年。什么意思?就是說凡是不按政策強征土地的,每征一畝打六十大板,凡是不按政策強拆民宅的,則按民宅的市價進行處罰,每折價一匹布,強拆者都要勞改三年。
唐玄宗這服藥很猛,可是不管用。為啥?沒人給灌啊。像虢國夫人那樣的牛人強拆民宅,唐玄宗不舍得對她灌藥;有些宗室跟虢國夫人合伙弄錢,不愿對她灌藥;文武百官害怕虢國夫人,不敢對她灌藥。好了,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虢國夫人拆房,眼睜睜看著被拆的居民無家可歸。
拆遷繼續(xù)進行,矛盾繼續(xù)積累,平民的怒火燃燒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xiàn)井噴,然后嘗盡不公的受害者會按住虢國夫人給她灌藥。我讀《舊唐書》,在后妃列傳中看到楊國忠被殺,虢國夫人逃到陳倉,于竹林中被人圍住,然后兒子死于亂刀,女兒死于亂刀,這位貴婦人猶自大聲喝問:“國家乎?賊乎?”意思是給我灌藥的是誰?是政府還是平民?殺人者答:“互有之。”
后面的故事不太完整,寫到虢國夫人窒息而死,尸體被扔到郊外,隨即煞尾。我估計劫殺虢國夫人的那些人也不會沒事兒,因為唐玄宗回過神來,必會大開殺戒。
本來就是灌個藥而已,最后搞得人頭落地,流血漂櫓,真不值。
附注:此文參考了《冊府元龜·邦計部》、《舊唐書》卷55、《唐律疏議論》卷12、《明皇雜錄》下卷。
靈異之說不可信
◆讀者廣記 ◎趙之藺
讀到本版7月6日馬嘯先生的文章《文藝史上的靈異事件》,覺得不得不說幾句“續(xù)貂”的話。即所謂“靈異”,大多是以訛傳訛,作為故事講講是可以的,作為文藝史上的事件來介紹,似應(yīng)加以說明,以免誤導(dǎo)讀者。
在靈隱寺駱賓王化身老僧,向少年宋之問授詩(樓觀滄海日,門對浙江潮)一事,首見于唐代孟棨的《本事詩》,后《太平廣記》、《詩話總黽》、《唐詩記事》、《唐才子傳》等,均沿其說。但自明以后,即有很多人提出質(zhì)疑,如王世貞、胡應(yīng)麟等。陳文華先生在《唐詩史案》中有詳細的考證,主要有四點:
一,駱、宋是老朋友,怎么會對面不相識?二,宋被貶多次,最早的一次回來也50歲了,老僧怎么稱他為“少年”呢?而且宋是逃回不是放回,怎么還有心情游覽呢?三,明代已挖掘出駱賓王墓,他亡命為僧之說不確。四,王世貞從詩風(fēng)上分析,認為該詩全屬宋代作品。
駱賓王討武則天失敗后的下落,有四種說法:一,被誅,見《舊唐書》及《資治通鑒》;二,投江死,見唐張鷟《朝野僉載》;三,亡命,不知所之,見《新唐書》;四,落發(fā)為僧,見孟棨《本事詩》。前三種都屬史部,內(nèi)容一般通過考證,后者系詩話,可以風(fēng)聞言事,且作者將其列入《征異》卷,似表示一定的懷疑。由此可見,駱賓王為僧的可能性很小,那為什么此說廣為流傳呢?是因為社會上同情駱的反武。正如黃巢、李自成都有逃亡為僧的傳說,后均被證不實。對于失勢的英雄,人們都希望有個好結(jié)局,但傳說畢竟不是史實。
其次,該文還談到唐代錢起的《湘靈鼓瑟》及《舊唐書》中的一段逸聞,說錢起夜間聽人吟誦“曲中人不見,江上數(shù)峰青”,遂于殿試時借用了這一名句,得中首選。其實同一題材還有不少相似作品,如陳季的《湘靈鼓瑟》:神女泛瑤瑟,古祠嚴野亭。楚云來泱漭,湘水助清泠。妙指微幽契,繁聲入杳冥。一彈新月白,數(shù)曲暮山青。調(diào)苦荊人怨,時遙帝子靈。遺音如可賞,試奏為君聽。
詩中不少用語和錢起之作相似。特別是其中的警句“一彈新月白,數(shù)曲暮山青”,和錢起的“江上數(shù)峰青”的意境極為相似,水平也相伯仲。之所以未被傳誦,紀曉嵐和錢鐘書、陳如江先生都指出,錢起詩把該句放在結(jié)韻,故有遠神,余音不絕。而陳季詩把該句放在篇中,下面幾句坐實,遠韻就被破壞了。
錢起、陳季生活在同一時代,習(xí)悉相近,就同一詩題產(chǎn)生相似的意境和句式,可以理解。且陳的時代較錢略早,錢起是否讀過陳詩,受到啟發(fā)而青出于藍呢?這樣的解釋應(yīng)該比《舊唐書》的神秘兮兮的傳聞,更合理吧!
說到底,佳句的源頭是作者的底蘊,底蘊豐盈,即使是在限韻、限字、限時的考場中,也會游刃有余。歷史上錢起絕非唯一的例子。如盛唐的祖詠《終南望余雪》,亦應(yīng)試之作,卻被王漁洋稱為詠雪的“最佳作”。
司馬懿之心
◆史林野獲 ◎王東峰
司馬懿病死后,其次子司馬昭之子司馬炎稱帝,建立西晉,追尊他為高祖宣皇帝,祖母張氏為“宣穆皇后”。
唐代房玄齡等修撰《晉書》時,對張氏高度贊揚:“穆后一善,績侔于十亂。”這“一善”是什么呢?《晉書·后妃傳》給出了答案:“后少有德行,智識過人……宣帝初辭魏武之命,托以風(fēng)痹,嘗暴書,遇暴雨,不覺自起收之。家惟有一婢見之,后乃恐事泄致禍,遂手殺之以滅口,而親自執(zhí)爨。帝由是重之!
司馬懿跟曹操一樣,也屬于奸雄,《晉書·宣帝紀》稱他“內(nèi)忌而外寬,猜忌多權(quán)變”。他生在亂世中,“?挥袘n天下心”。當時曹操任司空,派人召他到府中任職,司馬懿借口自己有風(fēng)痹推托。曹操不信,派人夜間去刺探消息,司馬懿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像真的染病一般。他的偽裝暫時打消了曹操的懷疑,但因曝書遇雨,他慌忙起身收書,露了馬腳。張氏情急之下,將撞見真相的婢女殺死滅口。為了配合丈夫的偽詐,張氏的行為,可謂殘忍。
不過,曹操是何等人物,他還是看穿了司馬懿的鬼把戲。建安十三年(208),曹操為丞相以后,用強制手段辟司馬懿為文學(xué)掾。曹操明確對使者授意,“若復(fù)盤桓,便收之”。意思是,司馬懿若再推辭不從,就殺了他。這下司馬懿害怕了,只得就職。他小心謹慎,勤勤懇懇,“至于芻牧之間,悉皆臨履”,最終贏得曹氏集團的信任,恩寵無比。
這位名叫張春華的宣穆皇后,對于幫助司馬氏創(chuàng)立晉朝,功不可沒。不過,像大多數(shù)男人有了權(quán)勢以后就要變心一樣,司馬懿也不例外,他后來寵幸年輕貌美的“柏夫人”,“后罕得進見。帝嘗臥疾,后往省病。帝曰:‘老物可憎,何煩出也!’后慚恚不食,將自殺,諸子亦不食。帝驚而致謝,后乃止。帝退而謂人曰:‘老物不足惜,慮困我好兒耳!’”
張氏倒是對丈夫情有獨鐘,但看到司馬懿現(xiàn)在這副德行后,不知她是否后悔當初殺死無辜的婢女,以配合司馬懿哄騙曹操的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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