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西川是容易的,讓西川談海子是艱難的。西川極少和媒體談海子!斑@是我們仨的事情,我沒法評價他們!彼麄冐碇皇O铝怂蝗耍20年中,他每天都在默默地承受和他們有關的事物。有關海子的紀念活動像冰山般壓在他一人身上,我們看到的完成的只有冰山一角。
1 新京報:3月26日你會在哪兒?
西川:我會在安慶。安慶修好了海子的墓,他們家也騰出一個房間專門做海子故居。他們家人說懷寧縣委宣傳部想做個紀念活動。
新京報:今年還有什么其他紀念活動?
西川:去年有人找我說想做一個戲劇,做海子的《弒》,但因為經濟危機撤了。還有美國Host出版社要出海子詩選,這是海子詩第一次翻譯成英文。海子身后,很多人都想做事,都沒做成,我整天在接觸這些沒做成的事。
新京報:《海子詩全集》差不多把海子的詩都收錄進去了嗎?
西川:如果說我把海子所有的詩都選了,我就是在拆他的臺。海子在真正成為海子之前,寫的詩讓人覺得不像他寫的。要收入所有的作品這是不可能的。
新京報:從《海子詩全編》開始,這些作品大多是哪些途徑收過來的?
西川:我編《海子詩全編》的時候,都是海子自己定下來的,選的其他的幾篇散文詩是《十月》上發(fā)表的,也是海子交給他們發(fā)表的。
新京報:你的整理和駱一禾的整理是一起的?
西川:駱一禾沒整理過,他過了沒幾天就去世了,都是我一人整理的。海子的手稿全在我那兒,除了書信,作品都在我這兒,我就根據(jù)這些編的。
2 新京報:你是否覺得你寫的數(shù)量極少的關于海子的文章,對人們認識海子起到了引導作用?
西川:我就寫了兩篇紀念海子的文章,再加上幾篇序,大概五篇左右海子的文章。我只是交代事實,我從來不做評論,評價他會讓我很痛苦。別人也不了解事實,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這是我的責任。
新京報:你說到現(xiàn)在,人們對海子還存在很多誤解,有哪些誤解?
西川:比如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句,幾乎是家喻戶曉,所有人將它認為是很明亮的詩,實際上它背后是非常絕望的,這是快要死的人寫的詩呀!這種東西,收到中學課本中,中學生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一層,不知道背后危險的沖動,老師也不敢講,老師也不一定理解。
新京報:連房地產商也在用這句話。
西川:我聽說這事。我還在時尚雜志上看到,這邊一個女子在海邊迎風揚手擺姿勢,那邊寫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哎呀!如果那女子知道這是快要死的人寫的詩,不知道她會怎么想。
新京報:還有哪些誤解?
西川:人們好像一直認為他是擅長短詩的詩人,評價也很高,這我同意,但是,他在長詩中做了很多嘗試,對文化有著建構性,這些人們知道得比較少,只知道他是一名抒情歌手。另外,對海子的認識總是牽扯到別人的認識上,海德格爾、荷爾德林,總是要繞一個彎來評價他。
海子對中國的文學表述來講完全是陌生的,大家好像找不到恰切的直接和海子有關的表達方式來表達,總是要借別人,繞到別人來談他,雖然評得很高,但還是有問題的。
3 新京報:我們現(xiàn)在可能已經不把海子當成一個神了,但我們把海子遺忘了嗎?
西川:我相信大家不會忘記海子。前兩天還有一個年輕的詩人,跟我說他又重新把海子拿出來,過了這么多年,去除了詩歌的噪音后,還是覺得海子的詩好。如果海子不自殺的話,他的詩也許不會這么快被人認識,但早晚還是會意識到他的價值的,當然詩歌和自殺的內在關系,如果他不自殺他會怎么寫等等,這是另外一回事了。
新京報:但現(xiàn)在大家看待海子,仍然擺脫不了符號化的傾向。
西川:哲學家留給世界的所謂的影響,也就僅僅幾句格言而已,薩特也就留下“存在即合理”這樣的話。
新京報:但是大家把海子的格言都誤讀了。
西川:誤讀就誤讀了,這是代價,沒有辦法。要完全理解海子,必須走進他心里,跟他站在一個心段里,比如海子的段位是九段,你只一段,你肯定不會理解他,只有你也到九段你才能理解他。
4 新京報:今年同樣是駱一禾20周年,可是卻沒有人記住他。
西川:我和海子有很多想法都是從駱一禾那兒來的,這是我們三個人的事。不過,大家現(xiàn)在在紀念海子的時候,其實有部分是在紀念駱一禾了,繞也繞不開。駱一禾沒有取得很大的聲名,這是大家的選擇,你無法左右大家的選擇,但不代表他的詩寫得不好,駱一禾也有他的知音。
我曾經在悼念駱一禾的文章中說,駱一禾是一群人,他腦子里想的是別人,這樣的人,有偉大的性格,偉大的力量,昌耀也是這樣的人。
海子有很多尖銳的地方,駱一禾也有很多尖銳的地方,但大家不太知道,他是一個“眾人”,海子是一個人,這是他們倆的區(qū)別。駱一禾看到的世界比海子更廣闊,他看到了全世界。
新京報:你覺得20年,我們該怎么紀念海子?
西川:我不知道這些東西,隨他們去吧。廣告商們最好別再用,真要用得付個版稅,表示一下尊重吧。有人批評的什么文化名片,我覺得沒關系,地方上可能覺得是鄉(xiāng)賢,他的精神就在那兒。海子已經不再是任何人的海子了,不是我的海子,不是你的海子,我覺得紀念海子不是私人的事,別人肯定有做歪的地方,隨它去了。(記者 金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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