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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概念
★ 自述/張曉剛 記錄整理/河西
我從小就喜歡畫畫,17歲那年的春節(jié),剛好有這樣的機會,父親就讓我去看望一個畫家,是他在西南聯(lián)合大學的老校友。父親自己不搞藝術,也不太懂。我看了他的畫就很喜歡,于是拜他為師。他教我最基本的繪畫技巧,比如素描、水彩,給我看一些書,從此我正式開始學畫。
當時我完全不懂,他教會了我很多,不僅不收取費用,我畫畫的工具、材料,他都幫我提供,完全是無私的奉獻。他也是我有生以來印象最深的老師。
和他學了兩年多后,我下鄉(xiāng)當知青,在農村呆了兩年,我也一直堅持畫畫,畫完了拿回來給他看,一直到考上大學。
我剛好是第一批大學生,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社會背景和現(xiàn)在完全不同,第一批大學生心目中最好的學科是理工科,我理工科不行,復習了一段時間,我還是決定考美院,臨時改的,結果考取了。
上傳統(tǒng)教學課時,我的成績一直是班上最低的。頭兩年,我很不適應那種教學方法,畫素描和油畫找不到感覺,尤其素描,很痛苦。后來(學校教學)慢慢開放,不再是原來蘇式單一的教學體系,可以看到許多西方的畫冊,我的思路打開后好了一點。大三下學期我才有一些改變,喜歡現(xiàn)代的東西,才開始有一點信心。
我們年輕一代,對現(xiàn)代主義比較感興趣,聽了星星畫展的領頭人馬德生、黃銳到學校的講座后,思維上有一種很興奮的感覺。但落實到具體作品上,他們對我們沒什么影響,還不如袁運生他們的影響大。
1982年從四川美術學院畢業(yè)后,我在昆明市歌舞團當了4年美工。當時大學畢業(yè)都是統(tǒng)一分配,能分到那都算好單位了。剛畢業(yè),剛決定要做一個現(xiàn)代藝術家,需要補充的東西很多,而當時的主流文化和我完全沒有關系,我們是很邊緣的人,連參加展覽都不可能,沒有任何機會。也很難找到人去交流,慢慢有些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靠這種小圈子來交流,精神上也很苦悶,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概念。
那時其實也不懂藝術,只是有一種熱情,有一種真誠。而且喜歡現(xiàn)代,不喜歡古典。處于這樣的位置,要不你就放棄投降,要不就堅持。我們當然想堅持下來,堅持下來的結果就是所有的人都不理解你,沒有任何機會。
(這段時間據(jù)說張曉剛大量地喝酒、抽煙、導致胃病住進醫(yī)院,“成天裹在白房間中白病床上的白床單里服用白色的藥片”,這段經歷后來還被藝術批評家及策展人高名潞寫進了美術史。)
在醫(yī)院里,我可以好好想一想,讀讀書,慢慢有些感覺,逐漸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確認自己未來發(fā)展的一個方向,對現(xiàn)在的自己越來越堅定——這個過程很重要。
我在1983年、84年迷茫了一段時間,大量地讀書,去了解西方的思潮。1985年的時候,我有一些深刻的反省,那時讀的都是西方現(xiàn)代派的著作,存在主義、荒誕派戲劇、弗洛伊德、薩特、克爾凱郭爾……整個氛圍是一個現(xiàn)代主義個人主義的氛圍,膨脹到一定程度其實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85年我剛好有機會回到學校代課,學校的氛圍和昆明完全不一樣,我可以相對安靜下來,開始接觸東方的藝術,比如禪宗。我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才會體會到自己身上某些細致的東西。
當時我們有一批人,有一個目標有一個愿望,就是要超越地方性,而進入一種大文化的境界。所以一直看西方的藝術和書籍,有意無意地排斥地方性。所以我的作品和地域關系不大。
當時我們想去理解的是西方傳達的文化概念,想達到這樣的境界,超越地區(qū)超越國界,尋找人類文化共通的東西。所以讀《凡·高傳》、歐美藝術家傳記時,是把他們視作和自己一樣的人。不像后來,開始尋找自己的身份,那完全是兩個方向。
“85新潮”的時候,我們沒有辦法辦官方的展覽,就只能自費辦,辦“新具像”展覽,共舉辦4屆。之后也參加一些非官方的展覽。
我第一個個展在1989年,畫出“遺夢集”之后,學?戳擞X得可以,就申請在學校美術館里辦展覽,那是我第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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