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9月下旬起,三輛面包車行駛在顛簸的雪路上,秋天的二郎山已被大雪覆蓋。從川西康定出發(fā),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胡耀邦同志沿著當年紅軍走過的雪山草地的一些地段,對川西北部高原和隴南地區(qū)進行了視察。
從9月26日到10月5日,胡耀邦在十多天的時間里,驅車兩千多公里,兩次翻越海拔四千多米的雪山,穿越一望無際的草地,并視察了川西的甘孜、阿壩兩個藏族自治州和甘肅隴南專區(qū)的十多個縣區(qū)(圖為返程時胡耀邦和記者在九寨溝合影)。中央電視臺三名記者于學臣、曹友和于殿云記錄了整個行程。
在重走長征路的路上,三輛面包車日夜兼程。累了、困了,大家就在車里打個盹兒。飯菜很簡單,四菜一湯,沒有推杯換盞,飯后馬上趕路。
時間安排得滿滿的,除了聽取當?shù)刎撠熑说膮R報、深入基層調查研究、召開群眾座談會,胡耀邦每天還是要擠出時間看《新聞聯(lián)播》。這讓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于學臣記憶很深刻。胡耀邦對隨行工作人員說:“聽匯報什么時間都可以,時間多長都行,我只有一個要求,請地方同志們把晚上《新聞聯(lián)播》的時間留給我,我要看《新聞聯(lián)播》。”十天里,晚7點至7點半成了胡耀邦的“聯(lián)播時間”。
在重走長征路的路上,記者們必須時刻準備“戰(zhàn)斗”。前面車一停,記者們拿起“武器”就得往前沖。
一次胡耀邦下車直奔田間地頭,那里有很多農民正在種地。當時電視機還不普及,在場的一些農民只知道這是從北京來的“大官”,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個子不高的老頭與總書記聯(lián)系起來。陪同的地方官員趕緊介紹這是黨中央的總書記,在田里勞作的人紛紛圍了過來,因陌生反而一點也沒感到緊張。
胡耀邦興致很高,低頭尋找田埂,準備席地而坐,這可急壞了秘書。恰巧燈光師曹友正背著一個裝照明設備的鐵盒子,他趕緊示意工作人員遞給總書記。坐在鐵盒子上的胡耀邦與農民們熱烈交談起來。他細致詢問了農民們的生活、收入、住房、計劃生育等方面的情況,現(xiàn)場笑聲不斷。
歡聲笑語里,人們熱烈的談話驚醒了農婦懷中熟睡的孩子,他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人。胡耀邦接過孩子,抱在懷中,慈祥地摸了摸孩子的笑臉。周圍的人教著他喊爺爺,但是對于這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孩子顯然有些害羞。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叫道“爺爺”,這讓胡耀邦笑得合不攏嘴。他轉頭問秘書,有沒有合適的禮物送給這個可愛的小孫子。一番手忙腳亂之后,警衛(wèi)人員從隨行的面包車里找到一個白蘭瓜,遞給了總書記。接過爺爺送給自己的禮物,小男孩“呵呵”笑了起來,現(xiàn)場的人也跟著都笑了起來。這一動人的過程,被攝影記者于學臣完整地記錄下來,并成為經典報道《胡耀邦總書記重走長征路》的最引人入勝的部分。(楊金月 葛亮 馬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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