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0月19日,金日成打來長途電話,說他已安全轉(zhuǎn)移到北鎮(zhèn)附近,請彭德懷明日上午去北鎮(zhèn)西北方向山溝的大洞見面。擱下電話聽筒,彭德懷就大聲喊了起來:
“小楊,快走!”
“上哪?”
“去北鎮(zhèn)!
“不行,首長,白天不能行車!
“就你怕死!”
“我要對首長的安全負責(zé),這是黨支部交給我的任務(wù),你可不能讓我違反支部決議,犯錯誤!”楊鳳安調(diào)皮卻堅決地說。
彭德懷不吭聲了。在黨支部里,他只是一名普通黨員,而楊鳳安卻是他的小組長。
好不容易熬到黃昏,彭德懷迫不及待地上了汽車。汽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著,彭德懷竟在汽車上打起瞌睡來。他太累了!
拂曉,車子駛進了北鎮(zhèn)西北山溝的一個小山村——大洞。中國駐朝大使館武官柴軍武把彭德懷領(lǐng)進預(yù)先準備好的一個房間,這是一間典型的朝鮮農(nóng)舍,屋中間安放了一張矮木桌,桌上鋪著白布,柴軍武匯報說:“這是金首相指示朝鮮同志預(yù)備的!
9時整,一輛華沙牌小轎車悄悄地駛進村莊,車門開后,走下一位穩(wěn)健的中年軍人。輕風(fēng)吹拂他的衣襟,更顯得瀟灑英武。彭德懷早已站在那兒等候:“金首相!”“彭司令員!”兩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這是一次不平常的握手。正是這一握,改變了朝鮮的命運,改變了東亞的局勢,甚至是東亞的歷史。
金日成拉著彭德懷的手走進了屋,兩個人在大桌兩邊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待金日成坐下后,彭德懷伸手遞給他一份電文,這是早上7時鄧華、洪學(xué)智、解方發(fā)來的,報告部隊昨夜渡江情況。
接著,彭德懷把中共中央、毛澤東的決定向金日成作了轉(zhuǎn)達。他說:“志愿軍第一批入朝作戰(zhàn)的部隊為12個步兵師、3個炮師共26萬人,另24個師正在調(diào)集作為第二批、第三批入朝作戰(zhàn)部隊……”彭德懷稍停了一下繼續(xù)說:“我們黨中央和毛主席下這個決心是不容易的,中國大陸剛剛解放,困難很多,而即使決定出兵,第一要能在解決朝鮮問題上有所幫助,主要的是要能夠殲滅美國侵略軍,第二要準備美國宣布同中國進入戰(zhàn)爭狀態(tài),至少要準備它轟炸中國東北和工業(yè)城市,攻擊我沿海地帶。我們是做了最壞的打算的。現(xiàn)在的問題是能否站得住腳。無非三種可能,第一是站住了腳,殲滅了敵人,爭取和平解決朝鮮問題;第二是站住了腳,但僵持不下;第三是我們站不住腳被打了回去。我們要爭取第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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