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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離透視變性手術(shù)

2001年10月31日 10:56

  

聲明:本版文章之版權(quán)屬于原作者及原刊載媒體,如轉(zhuǎn)載請與原刊載媒體聯(lián)系,謝謝合作。

  近日,亞洲惟一一家有關(guān)“性”與“性別”的整形美容外科治療中心——中國醫(yī)學科學院性別重塑中心在北京成立。

  走進中國醫(yī)學科學院的性別重塑中心,想見到中心的陳煥然博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因為他幾乎一整天都會呆在手術(shù)臺上塑造被他稱之為“作品”或者“寶貝”的變性人。中心成立的消息傳出后,每天都會有人到中心來咨詢,熱線電話更是一個接一個。記者剛一見到他,他便劈頭扔過來一句話:“你這張臉整體上感覺還行,就是鼻梁太低了,要修一下會更漂亮!

  陳博士的同事笑著問記者:“你們是不是來打假的?3·15打假,最該打的就是陳煥然,因為他的‘作品’都是改裝貨!

  五類人該做變性手術(shù)

  陳博士告訴記者,提起變性人許多人都會想到五個詞:流氓、變態(tài)、人妖、同性戀、精神病。其實這些病人只是“性中樞系統(tǒng)”出了毛病,他們覺得自己是個女(男)的,可身體偏偏卻長成了男人(女人)的樣子,常年承受著來自心靈和肉體的壓力,有人甚至想到死。他常對心神不安的病人說:“不要怕,你有100扇門,99扇都開關(guān)自如,只有一扇門有點小故障。”而陳博士要做的就是把那一扇門修好。

  一個18歲的天津男孩兒,曾自殺過兩次。他眉清目秀的,舉手投足都是女兒相。帶他來的父親滿眼血絲,跟陳煥然說,別人家的孩子都沒事兒,怎么偏偏就攤在我的頭上了呢。陳煥然問,你到底想要一個死的兒子還是要活的女兒。父親思前想后,最后同意兒子做手術(shù)。出院時,父女兩人都高高興興的,父親說:“沒了兒子,可領(lǐng)回個漂亮的女兒,我臉上也有光!

  一個武漢的女孩想變成男孩,陳博士問她:“做女人怎么不好?”那女孩當時就急了:“你知道我每天做的是什么夢嗎?”

  據(jù)了解,需要做變性手術(shù)的人大致有這樣五類:一類是心理上的疾病,由于種種因素(目前病因尚不清楚),病人的自我認知性別是錯位的,本身是男孩的認為自己是女孩,本身是女孩的卻又認為自己是男孩,這就是通常所說的“易性癖病”;第二類主要是生理上的的兩類畸形,這類人一般都會有兩套生殖器,需要他長大以后認定自己應該是男還是女;第三類是指定性別,這里又包括兩種,一種是由于父母、祖父母因為種種原因從小就把孩子當成異性來養(yǎng)。一般來說,孩子在2—3歲就對自己的性別有了明確的認知,由于被誤導,導致他們對自己性別的認知與生理性別不同。還有一種是由于醫(yī)務工作者自身的素質(zhì)不高造成的,他們不清楚一個人的性別在他將來的生活當中是多么的重要。往往接生的醫(yī)生或者農(nóng)村的接生婆在接生時,看到有些性器官發(fā)育不是十分完全的小孩,也搞不清楚這孩子該是男還是女,就不負責任地胡亂寫上一個,孩子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搞錯了;第四類就是外傷性的,有些人由于燒傷、燙傷或者車禍把生殖器完全破壞掉了,需要重新建立性別;第五類就是我們通常說的“男人婆”、“娘娘腔”,一些健康的人群,他們的性別特征不是很明顯,嚴格地說他們需要的是美容手術(shù)。據(jù)陳博士估計,按照中國估計的發(fā)病率,應該做變性手術(shù)的發(fā)病人數(shù)也要以萬數(shù)來計。

  想做變性手術(shù)考核比進清華北大還難

  想在性別重塑中心做手術(shù)需要經(jīng)過考核,它的第一條規(guī)定就把許多人攔在了門外:大學本科以上的學歷。之所以要求這樣,首先是因為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能夠理解手術(shù)的難度,他們能夠較為理智地看待自己的手術(shù),以減少術(shù)后的后悔率。據(jù)了解,國外的術(shù)后后悔率為7%,但目前陳博士做的這100例中尚無一例。二是這些人走向社會后可以立足于社會,能夠找到自己的位置,F(xiàn)在人才市場競爭如此激烈,每1個職位就會有5個人盯,連“原裝貨”都找不到工作,就不要講“改裝貨”了。所以有些小一些的孩子找陳博士做手術(shù),陳博士就提議他考大學,或者上研究生,就是上了大學所學專業(yè)不好也不行,比清華北大的錄取率還低。至于做手術(shù)的時機,陳博士一般都建議他們在畢業(yè)的前期,因為這是一個環(huán)境轉(zhuǎn)換期,這個時期手術(shù),有利于社會接納病人,減少病人的壓力。

  曾經(jīng)有罪犯來陳博士這里做手術(shù),賊眉鼠眼看上去就不像好人,手里提著一大袋子錢,他們說:陳醫(yī)生,你就給我做了吧,錢不是問題。這種情況,一般陳博士都會讓他出示公安局的無犯罪記錄證明。

  在國外要一個群體來參加性別工程,因為這的確是一個大的工程。首先是由整形外科醫(yī)生牽頭、婦產(chǎn)科醫(yī)生、心理醫(yī)生、法律專家、社會工作者都要參加。而在這里,這所有的工作都由陳博士一人來做,為此他還專門考取了律師資格。

  據(jù)介紹,目前來這里要求做變性手術(shù)的,男變女和女變男的比例是1:1。記者分別來到了男變女病房和女變男病房,在男變女病房見到了做完手術(shù)快要出院的小麗,“她”的皮膚白晰而有光澤,講起話來細聲細氣。今年大四的“她”只身一人來到北京做手術(shù),“她”對自己說:“不要怕,你是個做大事的人,闖過這一關(guān)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薄八闭f,在大學里,“她”不敢住在宿舍中,不敢上廁所,不敢游泳、不敢……總之她不敢的事太多了,為此,“她”只好住在學校外面,“她”那交了許久的男朋友因故沒有來陪“她”,但“她”幸福地說:“他一定會在車站接我的。”問“她”做這么大的手術(shù)疼不疼,“她”說:“能不疼嗎?但我不后悔。”

  而剛剛做完女變男手術(shù)第一關(guān)的小白是由媽媽陪著來的,“他”說“他”今年剛剛大學畢業(yè),還沒有找工作,畢業(yè)后就纏著媽媽給“他”錢瞧病,原來有著兩兒兩女的媽媽說:“你總得告訴我,你得了什么病吧!毙“淄纯嗟刂v了這20多年來自己的煩惱與不幸,媽媽嚇呆了,只有小學文化的她聽不懂孩子講的到底是什么。但她明白了一點,就是自己疼愛了許多年的小女兒想要變成個男娃娃,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病,還有這樣的醫(yī)院,她想不通。老人家什么也沒說,一頭倒在了床上就是3天沒起來。3天后,她坐了起來,對小白說:“娃兒,你等著,媽去辦貸款,就是借錢我也要給我娃瞧好病。”就這樣,母親帶著貸來的3萬元來到了北京。記者見到小白時,“他”剛做完乳房切除術(shù),講起話來還沒有什么氣力,“他”說“他”非常幸運有這樣一個能理解“他”的母親,出院后一定會好好地報答她。

  險些被單位開除變性人沒“法”認

  據(jù)了解,做變性手術(shù)的人要面對的是幾大難關(guān)。在戶口本、身份證上更改性別是比較難的一關(guān)。

  首先,我國沒有法律支持變性手術(shù),但也沒有法律說不允許變性手術(shù)。所以,目前做的變性手術(shù)都是在走法律的空隙。

  我國法律目前不承認心理性別,也不承認做出來的性別,所以有很多人術(shù)后處于真空無性別狀態(tài)。戶口本、身份證不能更改,畢業(yè)證也不能更改,有的學校口頭上同意,卻又只在畢業(yè)證上的男或女上劃一斜杠,使得一個好好的畢業(yè)證變得不嚴肅。有一個孩子本來在華東理工學院畢業(yè)的,由于學校不給改畢業(yè)證,只好又考到了北京理工大再讀一個文憑。

  1998年6月份,北京一所著名大學的一位優(yōu)秀青年男教師,由陳博士幫助完成了男變女的變性手術(shù),手術(shù)非常成功,“他”由漂亮英俊的小伙子變成了溫婉美麗的姑娘。但在單位卻遭到了麻煩:單位要開除“她”。陳博士以一名專家的身份跑到當時地處南郊的校園,四五次向?qū)W校領(lǐng)導述說解釋這是一種心理障礙的病,應該同情關(guān)心,不能開除,也不能放到社會上去。后來學校想通了,并幫助重辦身份證,但提出條件:3到4年不上講臺,必須等那些熟悉的學生畢業(yè)后才允許其上講臺。1999年元旦,這位“女”教師結(jié)了婚,幸福而美滿。

  天津有7例變性手術(shù)是陳博士做的,但術(shù)后得不到合法身份,戶口、身份證改不過來。為此,陳醫(yī)生跑天津三四次幫助。公安說,憑什么醫(yī)生開條子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身份?沒有條律可依嘛。陳博士即援引北京的慣例按照事實上已經(jīng)改變的性別身份以認定和更改。經(jīng)過交涉,病人才完成了法律身份的真正改變。10年來,陳煥然先后完成了100多例變性手術(shù),在這些病人中,已有38例結(jié)婚,組成了美滿幸福的家庭,這些重塑的男孩和女孩均親切稱博士為“干爹”。講到這一點,陳博士充滿自豪之情。

  摘自:生活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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