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北京十二月二十二日電 北京主刀醫(yī)生:“換臉術(shù)”十有八九做不成
中新社記者 吳慶才
二十一日,當北京首位申請換臉者老王緊緊盯著首位捐臉者楊晉富的臉時,似乎看到了屬于未來的自己。
中國第一宗“換臉”手術(shù)看來已萬事俱備。但主刀醫(yī)生、中國醫(y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專家陳煥然二十二日在接受本社記者采訪時卻坦言:中國“換臉術(shù)”百分之九十做不成。
首宗“換臉術(shù)”或“流產(chǎn)”
之所以決定站出來給“換臉術(shù)”降降溫,陳煥然自稱是因為媒體上對“換臉”的盲目樂觀和個別醫(yī)生夸大換臉手術(shù)的效果將給民眾造成誤導。
談到老王的“換臉術(shù)”,陳煥然說,目前雖然正積極向中國生命倫理委員會提出申請,但估計百分之九十做不成,原因牽涉醫(yī)學、社會、倫理、法律、道德、心理等諸多方面。
四大難題難逾越
從醫(yī)學角度來說,要找到一張和患者相匹配的臉部組織,成功率是萬分之一。這種匹配包括膚色、年齡、大小等外部特征,血型和白細胞等組織配型上也要達到一致,在DNA的相容性上至少要達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才可以。
“臨床手術(shù)的復雜性和風險也是非常大的” 陳煥然指出,“不過,目前手術(shù)臺上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基本沒有問題,但下了手術(shù)臺后,至今仍有四大世界難題無法逾越。 ”
這四大難題是:如何要克服排異反應的問題;神經(jīng)細胞如何再生的問題;皮膚顏色如何協(xié)調(diào)的問題;肌肉記憶功能如何恢復的問題等。
微笑幾成奢侈
“四大難題無法解決,哪怕是一絲微笑,目前來看都是奢望” 陳煥然打了一個比喻,“就好象是在接電話線,接上了表皮,而里面的銅絲還是斷的。臉上的神經(jīng)無法接通,也就無法接受來自大腦皮層的微笑指令!
即便神經(jīng)再生后,如何恢復肌肉的功能也是個難題,因此,換臉手術(shù)很可能使換臉者“花容失色”,甚至“面無表情”。這無異于戴著一付面具。
誰堪“無臉”上天堂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缺少捐臉者是換臉術(shù)的又一大難題。 ” 陳煥然透露,“目前,總共只有三名愿意捐臉的志愿者!
“中國人非常看重身體的完整性,有誰會愿意讓自己的親人‘沒臉’地離去呢?”陳煥然說。
中國古人在《孝經(jīng)》中就強調(diào)“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經(jīng)注疏》在這句話后面又跟了一句“父母全而生之,應當全而歸之”。
終極拷問困終生
“我是誰”?兩千多年前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提出的問題曾經(jīng)把許多哲學家逼瘋。對于換臉者來說,這個哲學上的終極拷問或許要困擾他們的一生。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誰是我”人世間最可怕的莫過于此。蘇格拉底窮極一生也沒回答出這個命題,就連金庸小說中不可一世的歐陽鋒面對這個問題時,也會走火入魔。
“你能想象死去的老伴牽著別的女人在大街上溜達的情景嗎?” 陳煥然提出這樣的設(shè)問:“你能想象抱著丈夫的身體,而親的卻是別人的臉嗎?”